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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倾家荡产“你不必跪着。”温婉芸示意婢女把江言奚从地上拉起来。
“你做得很好，在你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够扳倒对方时，要做的是养精蓄锐。”温婉芸淡淡说道，末了，还叹了一口气，“只是小小年纪便让你承受这些，苦的是你了。”
江言奚赶紧摇头，“儿子不觉得有什么。儿子现在只想好好读书，一定要考过来年的童生试，届时去祥明书院读书。”
温婉芸目光由担心变为了赞许，“好。”
又是过了几日，大雪果真停了。整个上京城内百姓欢呼，街上的铺子个个都开张了，那叫一个热闹。
明天便是除夕，这一日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温婉芸带着两个婢女，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马车都快要塞不下了。主仆三人把街上的美食几乎都买个遍，三人吃的肚子饱饱的。
走着走着，前面的街道被人群围堵，马车无法穿过。
人群里面，好像还传来妇人吵架的声音。
紫苏跟紫叶上前去看了一番，忽然看到了王氏姐妹的影子，两人立刻回来回禀。
“夫人，前面就是十二司坊了。太太跟那兰姨妈好像跟人发生了争执……”
温婉芸不紧不慢地下了车，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朝着人群走去。
王氏姐妹被十二司坊的四个打手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那云掌柜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氏姐妹。
“既是拿了银钱在我这做生意，那心里便清楚没有万全的买卖是不赔的。当初你们来我这儿，我说的很清楚。”
“是你们姐妹非要塞着银钱过来，赚了银子贪心不愿意收手，如今赔了还想在我这闹事？门都没有！”
王兰依跟王兰若一听，姐妹俩气得不行。
王氏上前理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忠毅侯府的太太，你敢得罪我，我要去衙门告你！”
云掌柜轻视一笑，“笑话，我们十二司坊每日来往银钱数不胜数，那些商人有赚有赔。若是都因着赔本觉得有理在这闹事，这天下还有什么理在！”
十二司坊的规矩，整个上京城内几乎人尽皆知。
围观的一些商人，几乎都是十二司坊的老熟客。
这种场面，都是见怪不怪了。
“像你这样的我们都见惯了，今年雪灾生意不好做，赔本了那也是正常。”
“是啊，入冬那会子生意的确是稳赚不赔。可是谁知道流年不利呢！我说你们两个妇人也别在这闹了，有这个功夫不如等年后看看再寻其他生意吧。”
王氏姐妹心里都在滴血，她们可是投了十万两银子，如今是倾家荡产，老底都没了。
那不仅是她们自己以及家里所有的积蓄，更要命的是还有一部分印子钱。现在生意失败，银钱收不回来。要是那些人……
王氏姐妹一阵后怕，鬓发衣裳凌乱，看上去很是落魄。
“若是这两人再闹，便把她们绑去官府。别在这影响我们司坊做生意！”云掌柜的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进去了。
王氏挣扎着上前，“别走，掌柜的你别走。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王兰依双眼通红，整个人害怕的不行。
那可是她夫家所有的积蓄，她费了好些嘴皮子，再加上先前她确实给家里赚了一些钱，婆母和丈夫才相信她的。
但是现在所有的钱都赔了。她若是回去，还不得被婆母杀了。
向来有主见的王兰依，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哭着拉住妹妹王氏的胳膊，“妹妹，咱们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王氏哪里知道？要不是她们太过于贪心，在赚到第一笔银子的时候就收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怪你！”王氏突然面目凶恶，狠狠地看向王兰依，“都是姐姐你怂恿，要不然咱们也不会欠这么多钱！”
王兰依被吼的一愣，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泪。她不敢相信颤抖地指着自己妹妹，“都怪我？我当初提议再投进去一笔银钱的时候，也是妹妹你亲口同意的！”
“你们侯府家大业大，一定有办法填补这个窟窿对不对？”
王氏顿时反应过来，“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投进去的四万两银子我不要了，印子钱的那三万可不是我出面贷的。妹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什么！”王氏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你……你在胡说什么！”
“那印子钱的三万，说好了咱们姐妹一人一半。你还欠我一万五千两，休想抵赖！”
王兰依冷哼一声，“妹妹，你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那印子钱上面可是按的你的指印写的是你们忠毅侯府，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氏被怼的瞬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指着王兰依，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姐姐的真面目。自私薄情，亲姐妹都可以翻脸不认。
王氏揩了一把眼泪，“原先老太太三番五次与我说，要离你远一点。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我算是看清了！”
“好，好……从此以后，我兰若没有你这个姐姐！”
王兰依心里也很不服气，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凭什么受妹妹的指责！
“没有就没有！从此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才对！你以为你什么都是对的，从小到大母亲偏爱的都是你，给你择的婚事都是最好的。可我呢？嫁给一个七品的破落户，这么多年了过的是什么清苦的日子？”
“你成了侯爷夫人，天天丫鬟婆子环绕伺候，吃的是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生个儿子还如此争气，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是区区一万两银子罢了，对于侯府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对她来说，犹如杀了她。
“你……”
王兰若竟不知道自己姐姐会这样说，当下也顾不得还有百姓围观，上前就去撕扯王兰依的头发。
“我儿争气那也是我们应得的，由得你来说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