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晴家,看到地上的地铺,我知道这个晚上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沈晴已经睡着,她白天都在干什么,我不关心。
这样也好,早点完成任务,早点解脱,跟她一直这么耗下去可不行。
早上起来的时候,沈晴叫住了我,打开她的笔记本,有一个视频正在播放。
她说:“这是我办公室,材料已经被拿走了,是他们。”
原来她冒险去上班了。
这倒让我心里稍微好了一点点,好歹我在为她的事情奔走冒险,她也没有闲坐着。
视频中,沈晴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进来,目标明确地直奔办公桌后面的那排文件柜,飞快取走了一个文件袋,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沈晴发现了怎么办。
沈晴指着那人道:“这是接替我的那个家伙,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跟黑社会有勾结。”
我问她,能不能确认这份材料的确落到了我们的目标手里。
沈晴点点头,原来,她竟请了专业的私家侦探,设局让那家伙不得不把这份材料交给望海大学那边的黑社会,也就是私人侦探社。
这里面的曲折情节我没有兴趣知道,只要沈晴把事情办好了就好。
那么,那帮黑社会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了没有?
今天下午三点整,地点就在他们的侦探社。
这帮黑社会还真是大胆,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动手,看来,魏嫣然是沈晴表妹的事情,不但要陷害沈晴的同事知道,就连魏嫣然这两天引起的事情,他们也是一清二楚的。
可以断定,要陷害沈晴的她的同事,的确跟这个黑社会有勾结,事情怎么可以这么巧?
我很疑惑地看看沈晴,沈晴摊摊手,表示的确就是这么巧。
到了这一步,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管是谁设计的阴谋,还是本来就是一个巧合,我们都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这时候沈晴才告诉我,她的上司,原来是在望海大学当领导的,跟李玲认识。
我警惕起来,该不会又是张文静在其中起作用吧?
还有,沈晴是怎么让接替她职位的那个人知道她手里的材料是关于王氏财团的?
沈晴没有解释,看起来她很自得。
这段时间一来,一直是我在做事情,她难免会有“英雄气短”的感慨,这次能凭自己的能力布置好这些,应该能让她扬眉吐气一阵子吧。
我不置可否。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可以做事情了。
记住了下午赴会的地点,我直奔陈艾家。
陈叶也在,她告诉我,这两天她会监视着十太保他们的举动,这既是任务的要求,也是对我的保护。
我当然明白陈叶不是在说安慰我的话,今天我将全面暴露在十太保面前,他要是想对我不利,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大概陈叶还有很多别的安排吧,我不想知道。
把一款小巧的手机递给我让我藏好,我把十太保和十三太保的电话号码都记在了上面,贴身收好这款精致的小巧的手机,心跳骤然加快。
陈艾今天请假在家,今天的事情很重要,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把会所里的水搅动起来,陈叶很关心,她的背景也很关注,陈艾无法平心静气地去上班。
但陈叶要去,她不能让人察觉到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是有她的影子的。
我好好休息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韩锋过来了,陈叶安排的人,也已经潜伏到位了。
这大概是我平生第一次成为这么大事件里的主角,也许是唯一的一次吧。
身上照常装了两支圆珠笔,这是我的武器。
另外还有一枚回形针,半片残破的刀片。
这是以防万一我被那帮黑社会关押起来的脱身工具。
只有在这家侦探社里“发现”我亲手送出去的那份材料,我才能有最正当的理由找十太保求救,我不能表现的未卜先知。
倒是沈晴安排的很妥当,材料和装材料的档案袋都清理掉了我们留在上面的手印等痕迹,她也是有主张的人,并不是遇到事情只会坐着等结果的人。
出发之前,沈晴发来短信,算是给我壮行吧,尽管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注意安全。
对,就只有这四个字。
我开着车,韩锋隐蔽在后排座位上,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手。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管我,”想了想,我又说,“也就是他们没有下决心杀了我之前,你不要出来。”
其实带着韩锋只是为了以防不测,并没有太大的用意。
陈叶安排好的人会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侦探所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我要负责的,在韩锋看来是找死的事情。
我要激怒那帮黑社会,让他们对我出手。
苦肉计嘛,不吃点苦头,怎么能算苦肉计?
车到侦探所楼下,我知道,从我下车的那一秒钟开始我将被人监控起来。
早在几分钟前,韩锋就已经下车了,他说他有办法潜入侦探社,会在我附近,我信他。
两点四十五分,我下了车,坐电梯到达写字楼第二十八层,这里就是那帮黑社会的“产业”了。
名家私人侦探所,logo和名牌熠熠生辉,看起来煞有其事。
侦探社门口挂着许多牌子,有企业送的,有不知所谓的联盟授予的,还有政府单位和公安部门授予的,不辨真假。
门口进去,前台与一般的公司不同,是几个彪形大汉,模样不善。
“干什么的?”他们恶声恶气地喝道。
到了这里,我反而冷静的很,平静地道:“不是你们老板让我来赴宴的吗?”
那几个家伙面面相觑,靠着电脑椅坐着,两条腿搭在前台上的那家伙拨开别人走了过来,他个头没我高,扬起脖子看着我:“你是那个中学生的家长?”
点点头,我道:“我是魏嫣然的姐夫。”
那家伙骂道:“妈的,不是说来的是个女的吗?你算哪根葱?”
我摇摇头,道:“我是一家之主,没可能让女人来抛头露面。”
黑社会的办事风格简单粗暴,讲不出道理的时候就动手。
我被他踹了一脚,踹在肚子上,很疼。
但我没有退让,冷冷看着他。
“哟,小子挺牛啊!”他一声令下,“打,往死里打!”
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冲着沈晴来的。
没有等到沈晴这个目标,他们很恼火。
很好,我需要的不正是他们先动手吗?
抱着头,我蜷缩着贴着墙站着,有人在用橡胶棍砸我脊背,我忍着,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我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私人侦探所,说起来,所谓的侦探所,不过只是一个四室两厅式的住宅房改建的小地方,我能看到的两个开着门的房间,一间是财务室,一间是会客室,另外两间,一间关着门,上面挂着“社长”的门派,一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用的竟是铁门。
恐怕他们搜集到的所谓消息,都会锁在这里面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一时不知昨天他们得到的“材料”放在哪里,是在那个“社长”办公室,还是在那个应该是机密室?
要是能在每个房间都进去一趟,那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
“好了,”他站在铁门门口,抱着胳膊看了片刻才说,“不要这么招待客人。”
果然是机密室。
余光扫到这间铁门锁着的房间里的格局,有两台电脑,一台正在运行,正对着门口,我正看到电脑上定格的画面,正是姓王的大老板在医院里躺着的熟悉镜头。
我假装被打倒,靠在墙脚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抱着头,身上虽然很疼,但没有让我失去行动力的伤害。
如果我现在就冲过去,恐怕是会被这些黑社会打手拦在半路上的。
还需要伪装!
那个看起来是个小头目的家伙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提了过去,重重一推,我趴在地上,距离眼镜只有两三米远了。
只要他再往前走两步,我就能冲进机密室去!
财务室里,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模样只能算不难看的年轻女人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在键盘上打字,不知在忙什么。
眼镜发觉有人在探头探脑向机密室中观察,是他的手下。
“这笔买卖,不会亏吧?”那个小头目问眼镜,“咱们可是给那家伙好几万呢,赚不回来,弟兄们可就要吃土了。”
眼镜压压手:“我有分寸,让弟兄们都回来吧,今晚一起吃顿饭,招待招待这位客人,毕竟,一个副处级干部的代表,咱们也不常见,是吧?”
他很嚣张。
嚣张的人,一般死的都会很惨。
他不动声色地回手拉着铁门,看样子要锁上。
是要和我“谈判”吗?
我心里很着急,这道门一旦锁上,我恐怕就没有第二次这么好的机会冲进去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自己的地方,我可以利用这道铁门和他们周旋到十太保他们赶过来。
那么,要不要现在就冲上去?
我心中焦急,眼看着那道缝隙越来越窄,越来越窄,眼看着铁门就要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