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
说好的饮料虽然迟迟没有兑现,但是禹昊和甄茜却慢慢地熟络了起来。
由于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每天中午禹昊都是到奶奶家吃饭,吃完之后在奶奶家睡个午觉再去上学,所幸奶奶家离学校不算远,每天中午禹昊都能好好睡一会儿,要知道能多睡5分钟在高中时候都显得尤为珍贵。
后来一次路上遇见一起回家的时候,禹昊才发现原来奶奶家离甄茜家也不远,而且禹昊每天下午上学的时候也都会经过那条路。
自那以后中午禹昊都会提早些出门,故意在那个路口前躲得远远地等,等看到甄茜出来了再赶紧追上一起去学校。
高中毕业以后,甄茜对禹昊说:“别以为你高二那会天天下午上学在那等我我不知道,我好几次看见远远地有个人在那晃悠。”
所以呀,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偶遇,有的只是一人蓄谋已久,另一人心照不宣。
突然有一天,禹昊和往常一样远远地等着甄茜,却看见她和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从同个小区出来,两人并肩骑行,一路上打打闹闹,却显得尤为亲昵。甄茜还时不时地拍着那个男生的肩膀。
想起之前自己和甄茜一道上学,两人保持着距离,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甄茜的话也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简单地附和。而前面的这个甄茜却好像换了一个人,特别地开朗健谈。
他越想越气,越气骑得越快。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超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禹昊即将超车过去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男生说了什么,竟伸手摸了摸甄茜的头,虽然很快就被甄茜伸手拨开,但是这一幕像是一颗钉子扎在禹昊心里。
禹昊在超车的时候好像听见了甄茜叫他的名字,但是他并没有放慢下来。
接下来的半天,禹昊都像丢了魂一样。下午的化学实验课,禹昊还差点打碎一个实验试管,几乎要引来化学老师的一顿骂。
周瑾好像看出了禹昊的心不在焉,课间休息的时候和禹昊趴在走廊栏杆上,看着楼下那个只有在领导视察的时候才会有水的喷泉池。
周瑾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楼下,好像就在等着禹昊开口。
劝一个内向的人多说话,本质上就是劝一个秃子多长头发。
禹昊突然说:“下节体育课是不是有篮球赛?”
周瑾被这无厘头的一句话给问懵了,点了点头。
在高密集课程的高中,体育课班级间的篮球赛是男生们为数不多的放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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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昊他们班的这节体育课和11班是同一节,两个班自然也是约好了打一场球赛,等体育老师带领大家做完简单的热身之后,球赛就正式开始了。
禹昊的身高在班上打着大前锋的位置,只是高中的球赛,位置也没有分得那么明确了。
比赛一开始禹昊就打的异常拼命,拿着球就往里突,自己戴的眼镜都被打掉过两次。
好像自己撒光了力气,心中的郁结就会自己慢慢解开。
快下课时,在一回合的进攻中,禹昊的跑位和队友的喂球差了一个身位,换平时这个球也就出界了。可是禹昊今天为了救这个球,一个趔趄,狠狠地摔了一跤。
禹昊感觉到膝盖刺骨的疼痛,缓缓爬起来发现自己穿的长裤位置已经磨了一个洞,膝盖也破了一大块皮。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球场边,队友们都赶忙上来,禹昊摆摆手表示没事。
周瑾从打羽毛球的那堆人里跑过来,搀着禹昊,准备带着禹昊去医务室消消毒包扎一下,杨梦不知道从哪看到了,赶紧跑过来,“我和你一起扶他去吧,等会儿多个人帮忙也好一点。”
周瑾和禹昊对视了一眼,不置可否。
下课铃响,禹昊在两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见状,也不问,就直接拿来了碘伏和纱布。这种擦碰在校医眼里也是司空见惯了。
医务室四个人,四个表情。医生一脸冷漠也不顾眼前这个人被消毒疼得嗷嗷叫;禹昊则是整个人面部扭曲,眼泪都快下来了;杨梦的眼里全是担心,好像疼的是她自己,还一边嘟囔着“打个篮球而已,干嘛那么拼命”;而周瑾,关心的眼中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损友的那种幸灾乐祸。
医生消完毒包上纱布,简单地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可以准备回去上课了。
就在周瑾和杨梦扶着禹昊走出医务室的时候,恰好碰见甄茜以及和她一起上学那个男生。
三人看着甄茜,甄茜看着三人。而那个男生看了看甄茜,又看了看三人,一脸疑惑。
禹昊拍了拍周瑾,示意他赶紧扶着他走了。走的时候,杨梦还回头,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甄茜他们一眼。
周瑾好像一下子全明白了,为什么禹昊今天下午这么反常。三人一言不发,穿过校园走回了教室。
秋天的校园遍地银杏叶,金黄金黄的。保洁阿姨们这么多年也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任由这一地金黄铺满校园,在每一届毕业生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后来,禹昊他们毕业了没两年,校址就搬去了一个更新更宽敞的地方,只是再也没有了这遍地的银杏叶。禹昊不止一次地在随笔中描写了这一地的金黄,但是像这些揣在心中念念不忘的事情一旦落在了纸上,就好像从记忆里转移了一样,之后忽而想起,却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