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
高考完的三个月可能是他们读书以来最长的假期了,然而最长的暑假也会过完,就好像任何的故事都会有它自己的结局。
即将各奔东西的禹昊和他的朋友们开始一一道别。周瑾高考成绩和禹昊不一样。他的发挥连老师都觉得意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一本,和李葙一起去了北京。
终究,禹昊也要和甄茜道别了,甄茜临别前说,要为自己的朋友遍布大江南北而高兴,然后以后每一次见面,都会很有质量。禹昊却不知道,甄茜把他归在了朋友里,还是没有在朋友里。
刚上大学的两人还经常有联系,互相打电话说着最近发生的事,甄茜会说,今天又有男生向她表白了,禹昊也会说,今天看到一个女生,好可爱。
每当这时,禹昊总是惴惴不安的问着甄茜对那个男生的看法,甄茜却总是将话题岔开。而禹昊说起别的女孩,甄茜只是说,那恭喜你啊。两个人似乎经常会有说不完的话,经常打电话能打很久,以至于禹昊的室友和同学都认为禹昊有一个异地的情侣,事实上,禹昊也一直没有否认。
对于从未离开家的禹昊、甄茜来说,集体生活还是挺不容易适应的,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都选择在十一假期期间回家。
十一假期说长也短,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也只有6天,但就是这6天的假期,禹昊约了甄茜3次。
两人像暑假一样,去那家西餐厅吃东西、去好又多KTV唱歌、穿梭在小城市的各个街道逛街。
好像一切都和暑假一样,但是禹昊感觉到一些和暑假不一样的东西,却又说不上来。
十一的最后一次见面,两个人又去一趟书店,是因为甄茜说想买几本书带回学校看。
老书店的灯光依旧忽明忽暗,那本扉页是“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的书依旧在书架上摆着,禹昊已经不知道这本书是不是当初他翻过的那一本。
甄茜特别的在那本书前面停下来,拿下来翻了几页,放在了要买的那几本里面。
他们走到书店的书吧面前停住了,甄茜笑着说:“这个书吧现在真是冷清,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来了。”
禹昊愣了愣,说:“要不我们再进去看会书?”
“算啦,我爸妈说让我早点回家,还要去爷爷奶奶家吃饭,现在回来一趟可不容易了,得多陪下家人。”
等甄茜买了单走到书店门口,把刚那本书塞到禹昊手上。
“这本书送你啦。上了大学别光顾着看别的女孩,也多看看书。”
禹昊看着手上的书,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禹昊发愣的这会,甄茜摆了摆手,和他道别:“禹昊,再见啦。”说着,骑着电瓶车走了。
禹昊突然意识到,甄茜这次说的不是“下次见”,而是“再见”。
NO.38
十一假期结束回去学校以后,禹昊还是和甄茜保持着一周3次左右的联系频率。
那一年,所谓的“世界末日”的谣言尘嚣日上,禹昊甚至在所谓“世界末日”的前一天突然打给甄茜:“你说如果今年真的是世界末日,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你想什么呢?哪有什么世界末日。你就老老实实过好每一天就好啦。”
“哎呀,我可不一样,我还有个愿望。”
“你说我听听,你还有什么愿望?”
“我想再听你唱《我们的歌》。”
“打住,我旁边还有人呢。”
甄茜最终还是没有满足禹昊的愿望。而禹昊并没有强求,因为他想着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可以去听甄茜唱歌,唱那首《我们的歌》。
所以,他在电话里和甄茜表了白:“甄茜,你知道吗,我室友还有同学都觉得我有一个异地的女朋友。”
“谁啊?我认识吗?”
禹昊顿了几秒。
“他们的意思...是我和你。”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其实希望他们没有误会,”禹昊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觉得我俩挺合适的,要不给我一个机会?”
“禹昊,你听我说。”
突然,甄茜那边的电话里传来一声:“甄茜,你快点,大家都等你呢。”
“禹昊我这儿有活动,晚点再说。”
没等禹昊说话,甄茜就挂了电话。
禹昊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甄茜的电话都没有打来。
于是禹昊给甄茜发了条信息:我有点困,先睡了。我今天跟你说的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晚安。
没一会,甄茜回了一句:晚安。
这下让禹昊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又给甄茜发过去一条消息:那你想和我说多久的晚安?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禹昊一直等着,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看,可是这次甄茜一直没有回信息。
“叮”
就在禹昊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上面是甄茜发来的消息:禹昊,我真的很纠结,我很害怕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说了就会失去你这个朋友。我本来想打个电话跟你说,但是我感觉我开不了口。你真的很好,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朋友。
禹昊一字一句地看完这条信息,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00:03分,正是网络上传的世界末日的日期。
禹昊不自觉的眼眶湿了,他看着枕边甄茜十一临别送的书,感觉自己好像分手失恋了一样。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了给甄茜的回信:挺好的,你能幸福就好。没想到十一那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我无论如何也会和你多待一会。
室友们好像感觉到了禹昊的异常,走过来关心。禹昊简简单单说了3个字:失恋了。室友们也不好问,拍了拍禹昊的肩膀,关灯睡觉了。
NO.39
后面几天,禹昊每天都起的很晚,室友们也都很自觉的没有吵醒他。
没两天,卢瑶突然找到禹昊。
“甄茜跟我说,她说她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她没说是谁,但是我猜应该是你。”
“你猜的没错。”
“其实你如果暑假那会跟她表白也许还有戏,毕竟她那会都叫你去给她过生日了,可惜你没去。她这个男朋友我知道,大学刚开学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那她还经常和我打电话,有时候一打就是一个小时。”
“她这个人,怎么说呢...”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没事的,我已经好多了。”
“总之,我觉得你放弃追求她是对的。凭我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她是个心思复杂的女孩儿,一般的男生hold不住她的,包括她现在这个男朋友。最后容易落得遍体鳞伤。”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事啦,希望你早点找到合适你的女孩子。”
和卢瑶聊完,禹昊心情有点复杂。毕竟这么久的时间,突然断了联系,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原来再见并不是下次见,再见真的会再也不见。
中午禹昊坐在宿舍吃着快餐,一不小心打翻了米饭,瞬间一盒米饭只剩下了最后几口。
他好像突然就释然了,默默地蹲下身,一点点地将地上的米饭粒清理干净,就像将记忆里的碎片理清、打包、扔掉。
清理完后,禹昊坐回座位,看着剩下的米饭,静静地吃完,他发现好像自己也能吃饱。
所以,并不是每场相遇都有结局,但每场相遇都会有意义。与李葙的相遇意义,或许是为了遇见甄茜。可与甄茜相遇的意义呢,可能就是教会了他成长。
自那以后,禹昊就再也没有和甄茜联系过,在那个微博刚盛行的时候,甄茜还曾说过禹昊是她微博的第一个关注。
后面的日子,禹昊开始习惯了独来独往,他经常会在遇到的女孩子身上寻找甄茜的影子,所以他也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孩子。
偶尔,禹昊还会梦到之前和甄茜一起玩的时候,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梦境变得越来越不清晰,唯一清晰的只有甄茜最后的那句“禹昊,再见啦”。
再见容易再见难。
虽然和甄茜没了联系,但是禹昊看书写东西的习惯却慢慢养成了。只不过偶尔打开电脑,想把写的东西发到QQ空间上,却发现很久未上过的QQ空间现在登录又要拖动验证码,又要验证手机号。再也不像之前只需要账号密码输对了就可以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一切事情都在随着他们的长大一点点地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