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苏出现在我住的地方的镜子里,身边正是到若母鸡的白三爷。
此时的白三爷目光涣散,早就没有之前的精气神。
“你到底想怎么样,白三爷拿你怎么了,你要这样折磨他?”我实在是不解,她找也找个小年轻啊,找白三爷用来干什么。
亦或者当仆人?
这话我没有说出来,生怕一语成谶。
“这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的贪得无厌,我看你是个不错的人,怎么会跟这种狗东西混迹在一块?”顾苏发出带着嘶吼的疑问。
我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被一个女鬼觉得人还不错,怎么说也算是一种被认可吧,可心里感觉还是有点怪异,特别是当此刻的顾苏整个模样依然是格外吓人。
全然没有女人的柔美,周身都是骇人的黑红气息,眼眶深深凹进去。
“我和白三爷是一起来的,没有丢下他不管不顾的道理!”我只能给出这样一个诚恳的答案。
顾苏的魂魄冷笑,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冰冷了二十度。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特别是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蹭蹭蹭的往上冒。
不是此刻的感觉,而是最近我都感觉,山庄的气息越来越阴冷,顾苏的缘分之气息越来越凝重的缘故。
我质问她:“闲话少说吧,你到底如何才会罢手?”
女人告诉我:“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回归之前的生活。”
我觉得她很奇怪,之前我就是这样想的啊,是她好像不乐意:“我还以为你不想回身体里,你不会不知道我千辛万苦把你的躯壳给从破旧的地下室给找回来吧?”
“我知道,所以我一会没有伤害你!”
“那你为什么一直和白三爷纠缠不休?”我听着越来越糊涂了。
顾苏看着身后已经几乎混沌的白三爷,猩红的已然有些溃烂的双唇挪动:“你这话算是问点子上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相信你,还有这个老家伙。”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因为心里怀疑,所以才不相信。
听起来好像是可以理解,可是……
总是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们之间是不是认识啊?”
我脑海中升腾出这样的想法,要是顾苏和白三爷不认识的话,好像这一切有点过于的斤斤计较了。
白三爷从不喜欢管闲事的一个人,到一直觉得顾苏的事情上有利可图。
就算是身体抱恙也要和顾苏做交易。
还有顾苏,也实在是很奇怪,明明想要做人,也知道我在帮助她却一直好像很想做恶鬼。
“这个暂时我不想说。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我只相信你。”顾苏道。
我实在是看不得她这张脸,有些无奈道:“有话好好说,你可以收回你这张鬼脸吗?”
对着这个样子的你,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我强忍着呕吐之感,跟她“讨价还价”。
紧接着,顾苏收回了凶悍的模样,变回原本自己的样子。
我舒了一口气:“这样看着舒服多了,你又不是鬼,装鬼样自己看镜子不会吓到自己啊?”
“你要是和我一样,不知道怎么成了鬼魂,然后被禁锢在一个地方,时不时的会遇见和你一样恶鬼,就不会觉得鬼样是多么可怕了,那是我的面具。我这叫入乡随俗。”顾苏振振有词的道。
听着……好似无可反驳。
“好,你说的有道理,我们长话短说啊,你的要求我可能做不到。”我只能说实话。
顾苏周身的黑红气息似乎又要起来了。
“不行,你必须帮我,既然你已经做了好人,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顾苏带着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话语见还梨花带雨,只可惜魂魄的眼泪,终究是如同她的身形一样只是虚的。
她哭了大半天,也没有半滴泪水落在地面上。
直到……
啪嗒一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地面上有一滴红泪,这是鬼发自内心伤痛亦或者渴望之后,才会有的泪水。
红色的如同人的血液,触目惊心。
面对这个要求,我无奈,这个工作他并不擅长,我看这样钱的白三,说道:“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可是他在这方面很擅长。”
我想活,她可以请求白三爷帮忙。
女人没等我说完,直接拒绝:“我说了,我只相信你,我不相信白三爷。”
这么强硬的拒绝态度,这里面要是说没有纠缠,我还真的是不相信。我叹气,心里暗自为难,如果白三爷当初不和她做交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被动的样子。
“你在这个行业肯定还认识其他的人,可是我不想你找别人,你可以学习,然后来解救我。”女主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小心。
仿佛全世界的其他的懂得灵异之人都不值得她信任。
“那你怎么相信我?”
“你对李嫣然的态度,看得出你是个君子。”
想必是在镜子里看到我和李嫣然在一个房间里,可是我行为举止都合乎情理,这才这样吧。
“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说一说你和白三爷之间的过往,我看看能不能说服我,去学一学怎么收魂。毕竟你这种离开躯壳这么久的,想要收回来,很不容易。”我没有说明,牛头马面那边就不好对付。
顾苏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一旦离开山庄,很可能要么成为孤魂野鬼,要么魂魄被精怪吃了,当然也有可能被牛头马面给带走。
我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告知:“你也不要有那么多的怨恨了,凡事有因有果。”
“我知道,之前这山庄有个长期居住的女人,她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听佛经,我也大概知道了一些道理,可是你知道吗,业力很难阻挡,我控制不住,我避开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了。”说罢顾苏看了看身后的白三爷。
她此刻眼睛里都是赤红。
“我理解你,不过我还是要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不然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不想啰嗦,我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顾苏似乎很无奈。
她陷入了冗长的沉思。
许久之后,她叹气:“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也要帮助我离开镜子里,回到我的身体中。”
“我只能是说尽力试一试。”任何言辞一旦出口,对我而言就是誓言的成立,我必须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