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最后还清醒的意识,我想到了他师父,孙老先生肯定会解毒。
他拦住一辆车,打开车门上去,把地址告知了出租车司机,给了钱还叮嘱:“剩下的是小费,到时候要是我晕了,记得把我搀扶去这个地址。”我拿出手机,上面输入了一行字。
那是老先生的住所。
司机看了一眼我,还以为是喝醉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开心也喝酒不开心也喝酒,都不知道保护好身体。”说完后,司机啧啧两声后,开车往前走。
我意思迷迷糊糊,可依旧听得见周围的喧嚣。
甚至说,应该是我听得更加清楚了,这个中毒从开始让我意识模糊,后来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五感也直接扩大。
只是眼睛一直睁不开,和我想象中会意识全然消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小伙子,到了。听见了吗?”司机停下车,叫唤我,我嗯嗯了两声,可依旧睁不开眼睛。
司机看出来了,于是对我说道:“那我搀扶你了啊。”
随后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人拖拽,再之后就是感觉被人移动,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感觉耳边传来了开门声,再之后就是熟悉的师父的房间的气味。
算不得好闻,主要是他屋子里太多的毒虫标本。
脑海中出现标本的时候,那些毒虫的尸体在我脑还真不断的放大,整个胃部开始翻腾,我倏然的睁开眼睛,朝着浴室就走过去。
“呕”的一下子吐出很多的黑血。
老头在我身后,看着我吐出来的黑血,感慨万千:“你小子命大啊,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你说我多命苦,找了个徒弟,又中毒了。”
我用水擦拭好嘴角。
深呼吸之后,整个人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点。
我来找老头,是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中毒,可刚才看着吐出来的血那么黑,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中毒了。
“师父我还不想死,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你有办法给我解毒吗?”之前李嫣然那么复杂的毒都能解开,我想我的这个应该也没有大碍。
谁能想,却为难的摇头:“我还真的是乜有办法,你看能不能找一找别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话糙理不糙。
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找人。
“师父我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五感被扩大,嘈杂的地方我不能去,气味不好的地方我去不得,过于安静的地方我也呆不住,好像就连虫子爬行的动静我都可以听得清楚一样。”
我实在是恼火。
说完这些,我更加感觉气若游丝了。
“这种毒药很特别,我真的没有办法解毒。”老头实话实说。
正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感觉,体内的毒性越来越重,以至于我的血管开始轻微颤动,这是因为血流过快导致的。
我的体内仿佛有无数条的长江黄河。
师父拿出一个药丸给我,让我吃下去,“吃了这个等下就会感觉舒服一点了,可是我这个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我心里升腾起来一股难受。
不是呕吐的难受,是仿佛血液要爆炸,却又无法爆炸的那种难受,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点生存的希望,又有无数点不想生存的希望。
“你等下肯定会有百爪闹心的错觉,你是让我想办法让你昏迷,还是你要保持清醒。”
“我选择清醒。”
我不想在昏迷中的感觉,我生怕死了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这是你选择的,你等下就要能承受。哎。你说你年纪轻轻享受大好人生去就是了,何苦在这个行当里。”师父活得这么多年,对这个行业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普通人觉得神秘,内行人知道不过如此。
都是有数理可以寻的。
老先生离开没一会,身后传来我剧烈的时候声,他转头看着反应越来越强烈激烈的我,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就说,肯定会更加难受吧。”
我听得见师父的声音,我最后的理智告诉我,一定要坚持住。
“我要比这些蛊虫,更顽强。”我咬牙切齿,双手紧紧的钳制住,手心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胸腔位置就更加不用提了。
心脏位置,我感觉里面已经千疮百孔。
“师父,我可能要活不下去了。”我之前还说要战胜,可现在缺……“这些蛊虫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不行了。”
“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相信自己啊!”老先生开始不断的进行激励。
“找林遥观。”说完这几个字,我直接晕厥了过去,是我自己找了个板凳,朝着脑门那砸落的。
老先生看着我额头的鲜血,吓了一跳,大声喊:“林亮,林亮。”
这个时候我的五感真的消失了很多,我嘴角有了一抹笑意,那是轻松的笑,被蛊虫折磨的实在是太累了。
没有办法只能找林遥观。
老先生不想和林遥观对话,却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林亮现在受伤了,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能救人。”老先生对林遥观提出道。
为了自己家人,都没有求饶的老先生,为了我竟然求饶了。我已然醒来,听见了刚才的电话。
心里说不上来的感动。
“想要我帮忙没问题,不过我还是要那个条件,林亮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老先生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看见了我。
我拿过电话,对电话那边的林遥观道:“没问题我答应。只是我也有自己的条件。”
我已经感觉,孤本在我手里,迟早会更加危险。
要是让人觉得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或许不管是对孤本还是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没问题。”林遥观从沙发上起身,他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他手里的雪茄都懒得抽了,只等着我的回答。
“我要你替我调查清楚二十多年前考古队发生的事。”这是我心里最大的心结之一,我必然要把真相给调查出来。
然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要找到原因,实在是为难。
要是有林遥观的帮助的话,一切就会好很多。
为了得到孤本,林遥观只能答应我的要求:“没问题,我可以派人过去,可是到底到时候你们找成怎么样,调查成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林遥观还是老样子,习惯性的把自己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