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穆宸才最终安心将所描绘好的丹青给洵王送了过去。
在收到画之后的洵王便开始专注的帮着穆宸寻所谓的画中之人,而另一边在洛王爷与凤国公的大力推动下,肃王爷没有硝烟的朝堂中被逼的节节退败。
穆楠因为恨着肃王爷迫害穆萧的事情也私下里的暗自帮忙,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煽动朝中的文臣觐见皇帝上书弹劾,搞的肃王爷苦不堪言。
几次之后终于忍受不住竟在下朝的途中劫住上书弹劾他的文臣将人打至重伤,小半月不曾下床。
皇上知道此事后更是龙颜大怒斥责肃王爷不顾祖训肆意妄为,撤了肃王爷在京中的一切事务留在府中反醒。
表面上肃王爷被停了职只得被困在府中,但实际上他却没有半刻偷闲,几日里来的相处感觉到犀月已经渐渐的没有早前时候那般刻意排斥自己,如今留在府中便五日里总有三日在犀月那里坐着,虽然还未曾留宿过,但也总归是可以看到犀月对着他和颜悦色起来。
“原以为本王终日被困在这府中早晚会憋闷出病来,却不曾想也过起这般天伦之乐,如今也算过的逍遥自在。”肃王爷趁着如今犀月心情不错的事情,便稍稍提及自己被困在府中多日是的事情。
犀月听了肃王爷的话眉心微微一动,表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也不曾去搭话只顾着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肃王爷见犀月并不搭话也不退缩,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犀月如此样子也非一日两日,肃王爷也早有些习惯,知道虽然她不曾开口,但话却全然听在心中。
“昱儿自打出生还未曾见过他的舅父,上次你大哥来的时候你还在月中也不方便相见。”
听到提起家中之人时犀月的才有些反应,逗弄着昱的手稍稍停顿一下。
“如今王爷困在府中,妾身又不能远行,想来即便是相见也是不能的。”
“如今虽然不能出府,但可以请大哥来府上坐客,想必皇上也不会阻止,你若喜欢我便书信给燕赫。”
说不心动是假的,在犀月心中除了远在燕赫的父母兄长之外,就独剩下身边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是自己的亲人。对于肃王爷,她怎么能不知道如今他越发的对自己示好是为了什么。
如今朝中屡屡弹劾肃王爷,起初皇上还只是含糊过去未曾真正的对他有过什么处罚,但是次数多了,皇上也难免觉得肃王爷有些事情并不简单。再者纵容一次两次是天家的恩泽,多了便不可能再任由继续下去,更何况肃王爷的性子素来暴戾,最忍受不得他人挑拨,虽有智但谋不足,常常由着性子来逞些匹夫之勇。
如今朝中四下无人肯为肃王爷说一说话,而王爷素来都只重视军营武将,对于朝中的大臣向来都是嗤之以鼻。
相反同样地位的洛王爷为人谦和有礼,待人温煦相比之下大臣们自己然是更愿意与洛王爷为伍的多。更何况如今洛王爷的身份不比从前,凤国公是他的岳丈大人,连皇上都要礼遇三分的人,大臣们岂有得罪的道理。
在这种种情境下,肃王爷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便越发的岌岌可危起来。
一向自视甚高且有着狼子野心的肃王爷如何能甘心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便将所有的希望与机会都放在犀月身上。
“王爷,妾身虽为燕赫公主,但如今却已嫁到大周成了肃王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在燕赫任意胡闹的公主。所谓在家从父母,嫁夫便从夫。如今妾身的身份便只是肃王妃。”
对于肃王爷,犀月如今能够坦然的面对他而未有脸色已是自己最做的最大的让步,毕竟还有昱儿的缘故在其中。反之,肃王爷如今这般看重自己,自然也不是因为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伉俪情深。说白了不过是因利而聚,若他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还能否继续这般愿意屈尊赖在自己这里还未可知。
“璃儿,本王知道过去对待你们母子确实是本王薄待了你们,如今本王也明白过来,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对你们母子二人好,若是你以为我想借着你向燕赫讨些什么好处,便是想错了本王。”
肃王爷听了犀月的话自然明白话中的含义,但犀月与肃王爷所想的并不相同,肃王爷从来未曾想让犀月去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外嫁的公主,不管曾经在燕赫如何得宠,只要嫁出来,便都只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罢了。
肃王爷一开始的目标便是燕赫的太子,若是他可以允诺若是他日他登大位便立昱儿为储,相信燕赫必定会协助一二。而犀月毕竟是个妇人,能想到的不过都是些眼前的事情罢了。
“王爷能如此想便是再好不过了。”犀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将睡着的昱儿轻轻的交给乳母。
“本王今日过来还有些东西要送你。”说罢肃王爷便露出神秘的一笑。
“王爷送给妾身的礼物已经不少了,况且妾身也实在用不到这些。”犀月本能的拒绝着肃王爷。
“先别急着拒绝本王的好意,本王自然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只是本王如今醒悟过来,也只希望不会太迟,不管如何,看在昱儿的份上,你也总该给本王一次机会才是。”
肃王爷耐着性子同犀月讲这样许多话,这一生所有的好话似乎都对眼前这个女人说尽,而她却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多少让肃王爷有些心冷。但转念一想,成大事者何须在乎这些,只要能达成目的,还怕日后犀月不为了昱儿来主动和自己示好么。
还未等犀月开口说些什么,肃王爷先前让人准备的礼物便随着他拍手的声音从外面送了进来。
一共进来四人,进来之人皆是手持檀香木拖盘,拖盘之上覆盖一层红布。
见到此景犀月倒也有些好奇,向来肃王爷所送之物大多数是些金银首饰,所以都是以锦盒装着,如今这般模样倒是头一次瞧见。
“过来瞧瞧这是什么?”说着肃王爷便借顾牵着犀月的手径自向前走着。
犀月也只顾着猜想这拖盘之上是何物一时倒也没顾及着自己被牵起的手。
见她并未反抗自己倒是让肃王爷的心中有几份窃喜,人有的时候不过就是如此。在可以任意索取的时候并不真心觉得有多重要,反到自己想要索取时发现对方却一直抗拒着自己才更让人有一种征服的欲望罢了。
虽然肃王爷一开始也曾想过犀月或许是借此以退为进引起自己的注意罢了,毕竟他是她的夫君。可是细细接触之后才发现犀月眼中对自己的防备和冷漠之色皆是发自内心毫不掩饰。这样反倒让一向在女人堆里混迹打混的肃王爷觉得心中空了一下。
虽然大部分时间耗在犀月这里有着自己的计划,但他知道除此之外,对于犀月还有些微妙的情绪在其中,就一如那时犀月刚有孕时见到自己时转身离开的背影,让他心中莫明的有些触动一般。
走到拖盘前肃王爷轻轻的将覆在上面的红布掀开,犀月的眼前便只觉得一亮。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犀月便忍不住快走几步上前亲自去掀开其他的盘子,查看红布覆盖之下的东西。
“喜欢么?”肃王爷的声音异常的温柔,似乎是将这一世的柔情都倾注在此刻一般。
“王爷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本王偶然间听到你的身边的婢女提起过,便拖了人给你大哥写了书信将这些东西讨要过来,希望你看了之后能开心。”
看到犀月的神情,肃王爷便知道自己这份礼送的十分合犀月的心意。以往不管自己送了如何贵重的礼物,犀月都只是轻轻的簇着眉然后不动感情的道谢便再无其他反应。
而如今这些物件却不费一金一银便能让她开心起来,肃王爷便觉得自己慢慢的竟有些了解起犀月来。
“这个是我五岁时父皇送我的。”犀月指着一只通白小巧的铃铛说着。
“铃铛?”肃亲王显然不能理解一只铃铛何以让犀月如此开心。
“这铃铛虽然看起来很普通,可它的材质与来源却是出自父皇之手,那是父皇用皇祖母赐给他的出生礼的玉石所制作而成。在燕赫每个人出生都会有自己的母亲赐于一份出生礼,是无比尊贵的礼物。”
犀月有些激动的讲给肃王爷听,将每件东西如数家珍一般的说的来源。肃王爷便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犀月的讲解,虽然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倒也不觉得无聊。
两人一直说到晚膳的时候,犀月身边的婢女看到此般情况便明白王爷必定会留下来用膳,直到下人们进来准备传膳的时候犀月才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时辰。
肃王爷自然明白犀月窘迫什么,便主动说道“本王陪你用了晚膳便回去。”
经过这一下午的时光,犀月对他的态度已然明显有所变化。不管是出于当下的兴奋也好,还是真的从内心中有所改变,总之不管是哪种,都算是有了回应。所以眼下肃王爷自然不会急于一时,去逼迫犀月强行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