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回答,穆霜霜突然叫了起来,从床榻上连滚带爬的匍匐到夜青珏面前。
“臣女不愿意,臣女心中所想之人乃是洛王爷。方才之事,臣女明明看见的是洛王爷,不知为何却变成了王公子。”
夜青珏皱起眉,脸色有些冷淡的看着披头散发的穆霜霜,一张阴蛰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皇上,莫不是霜儿被谁下了药?陷害至此?臣妾了解霜儿,断不是这种随便的女子。”
梅妃早已察觉有些不妥,穆霜霜的反应像极了被下药的样子。
夜青珏见梅妃坚持,也不再反对。颇为宠溺的对梅妃说道“那就依你。”
“来人,传个御医过来为穆小姐诊脉。”
片刻之后,御医前来,对着夜青珏施礼过后便开始为穆霜霜诊脉。诊脉过后,又取了银针试毒。
“回禀皇上,穆小姐并没有被人下药或是接触过催情的药物的情况。”
“你骗人,那我为何会突然觉得无力且有些头晕的症状?”
“穆小姐这些症状想必是因为又近日里应该服用了些清减体重的药物所致,这显然是服用过量的结果。”
穆霜霜闻言沉默起来,难道就是因为如此,自己却将清白都丢了?这药方是从穆宸那里偷来的,一定是穆宸搞得鬼。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害我。”穆霜霜发疯一般的指着穆宸叫喊起来。
“长姐糊涂了么?我从头到尾都未离开过啊。”
“是你的方子,我是偷了你的药方才会变得如此神志不清。还说不是你害的我么?”
穆霜霜一边哭泣,一边爬到穆楠脚边,抱着穆楠的腿轻轻的晃动着。
“父亲,父亲可要为女儿做主。”
“宸儿,你姐姐说的究竟怎么回事?”
“回父亲,女儿实在不知大姐为何如此说,女儿也从未给过大姐什么药方,还请父亲明查。”
“老爷…半月之前,小姐的确从二小姐那里偷了张药方,听说是可以瘦身的方子…”冬春跪在地上,将事情的缘由讲了出来。
“那药方你可记得?”穆宸反问着冬春。
“回二小姐,那药方奴婢随身带着的。”
“皇上,父亲,臣女有一事相求,还望成全。”
“你且起来说话,何事?”夜青珏将穆宸扶了起来。
见夜青珏亲自来扶,穆宸先他一步起身退后两步,硬生生的错开他的触碰。
“臣女之前的确得了一张瘦身的方子,那方子乃是是府中三姨娘家传之法。如今冬春口口声声说是从我那里偷了方子,现下又带在身上。穆宸斗胆请求皇上能让御医验证此方是否会导致长姐如此。”
“朕准了!穆爱卿可同意?”
“微臣同意。”
夜青珏不过做做样子,怕穆楠这老东西偏颇嫡女,故此先允了穆宸的请求才转过头再问穆楠。
穆宸从案桌上取了笔墨,将纸张摊平。便将药方写了下来。另一边冬春也将药方呈了上来,由王公公接了过来。等到穆宸将方子写好后,一并交到皇帝手中。
夜青珏将两张药方经过对比之后开口说道:“两张纸上的方子相同,并无差别。”说罢后,便将药方递给了王公公。
王公公接过方子又送到御医手中,那御医看的仔细谨慎。皇上面前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便可人头落地。
反复研究几次后方才作罢。“启禀皇上,此方的确可使女子身材清减,并无可能导致服用之人产生幻像或是意乱情迷之功效。”
御医查验之时,穆宸则是一脸的轻松自在,因为她确定御医根本查不出什么。那一味具有催情效果的卷丹她是派了人每日为穆霜霜煎药时才加进去的,且用量不多。只是致使此药性在体内滞留。
就算是滞留被人查出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大多数大夫都会用卷丹来治疗不得安睡,心绪烦闷之症。如此便并不不妥之处。
唯一有问题的便是初五向暖阁内吹进去的迷香,那迷香名叫迷情醉。闻到此香的症状就如同醉酒一般,若是旁人闻到,也就是会产生幻想罢了。可偏偏穆霜霜体内残留着卷丹的药性,两者相遇便有了催情的功效。
只因用量不大,所以当众人发现时,药效已然散去,便再查不出什么。
梅妃冷眼瞧着穆宸那一脸的淡然之色,便越发的觉得此时与她脱不了干系。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又怎么会没有怀疑。只是眼下实在没有证据,再者皇上又有些偏颇穆宸。若此时因为穆霜霜,而惹怒了皇上可当真是不值得的。
要怪也就只能怪这个表妹自己愚蠢,心里还痴想着洛王爷,若是她心思笃定她到可以帮她一帮,可是她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首凤求凰明显是期望成为皇上的女人。若不是看在父亲和姑姑的情面上,自己也早就不想管这个空有皮囊的表妹。
所有的一切都充分的表明了一切都与穆宸无关,穆霜霜却一口咬定是穆宸所为。
不管梅妃及穆楠如何劝说,穆霜霜依旧是一副任性哭闹的样子。到了最后,梅妃也懒得再去管她。
见梅妃也不再帮自己,她便全力的求着穆楠。
“父亲,千万不可将女儿许配给那个登徒浪子,难道父亲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么?女儿一心只喜欢洛王爷啊。”
不提洛王爷还好,一提到洛王爷不仅夜青尧的脸色黑上三分。就连王侍郎也一脸的不快。
“穆大人,若不是为令嫒的名誉着想,我倒真不想让犬子娶这么个媳妇。”王侍郎冷着一张脸说道。
就算自己的儿子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也轮不到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来挑剔。
穆楠被王侍郎挤兑之后,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可是想想怎么都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两人现下是彼此都不待见对方。但是碍着皇上跟前也只得作罢。
夜青珏本想趁此机会促成两家的好事,却不想这穆霜霜如此不识抬举。心下也烦闷起来。
“既然如此,按大周吏律未婚失节当处以极刑。”
穆霜霜闻言也不再哭闹,开始不停的向夜青珏磕头求饶。
而穆楠则是腿上一软便跪在夜青珏面前。
“求皇上开恩,逆女纵然有万般错,可事出有因,还望皇上开恩呐。”
“穆爱卿为大周忠心耿耿,朕心甚慰。可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也万不可断!”
“皇上…微臣…”听到夜青珏的话,穆楠以说不出话来。
就算自己如何不喜欢穆霜霜,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如今却要被处以极刑。这是任何父母都不能承受的。
梅妃正要开口时,穆宸快她一步开口道:“还请皇上念及父亲年纪以大,可怜父亲为人父母的心情,宽宥姐姐。”
穆宸又怎会不知夜青珏并不会真的杀了穆霜霜。眼下这般情况,她也只能出来求情。
夜青珏原本也未曾想真的处死穆霜霜,只是见她如此心下烦闷才故意说的这样重。且不说旁人,就是单单看在梅妃的面子上也断断不会将其处死。
如今穆宸肯为了穆霜霜求情,夜青珏便顺水推舟卖了她一个人情。
“既然如此,朕便饶恕穆霜霜的死罪。只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穆霜霜从今日起,便去迦叶寺中修行吧。不必剃度,以俗家弟子的礼制便可。”
“微臣(臣女)谢过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场祈福以穆霜霜出家修行画上了句点。
连家都没来得及回的穆霜霜便被宫里来人带到迦叶寺中。
所为修行,不过是面上好听。实际上却是苦不堪言。
回到穆府时,穆楠便交待众人切不可将大小姐去修行之事告知大夫人。众人自然晓得事情轻重,一时间穆府中倒也风平浪静。
入夜后,穆宸只身前往祠堂再次祭拜二夫人。将今日所发生之事说与二夫人听。
“娘,你看到了么?这只是我向大夫人报复的第一步,我一定会让她好好的活着,且活的生不如死。我要让她用余生都来忏悔她所做过的错事。我要让她亲口承认是怎样毒害娘和弟弟的。”
祭拜二夫人后,穆宸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阿衡,将那个为大小姐煎药的奴婢,寻个错处打发出去,多给她着银两。只是一条,此生不许再踏入皇城半步。”
穆宸将啊衡唤来,吩咐着她将那个丫头放出府。穆宸并不想害无辜人的性命,但也不会连最起码得防备都没有。
“小姐,为何不咱草除根?”
穆宸看着啊衡,论武功和手段当属初五第一。若论心智恐怕啊衡更胜一筹,唯一单纯的傻丫头便是跟着她最久的兰香。若是此时兰香处理此事,断不会说出咱草除根的话来。
“小姐可是觉得啊衡狠毒?”被穆宸盯着许久的啊衡有些不自然。
“怎么会,你是我身边的丫头,说话办事不过是揣测着主子的心意罢了。若是那丫头对我有威胁的那一日,我必不会手下留情。只是眼下手上能少沾染些鲜血,便少沾染些吧。”
“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奴婢定会将此事办好。”
“嗯,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