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劼听着傅宣琪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拐弯抹角了?”
“特意过来一趟就是给我敲警钟来了?”
傅宣琪听着傅劼的话,脸上不由得堆满了笑意。
她知道她这个堂哥跟其他几个成日里只知道斗鸡走狗的堂哥堂弟不一样,是个有独立想法的人,是连爷爷都不能随意左右的人。
所以在傅劼面前,傅宣琪难免会多一丝拘谨。
如果不是韩臻求了她好几次,她也不会愿意过来招惹傅劼。
她这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但是每次都在傅劼这里吃瘪,每次被傅劼的软刀子弄得都要郁闷上好几天,所以此刻听着傅劼这么说,傅宣琪本能地就有些慌了。
“不是,哥,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了,若不是有人在外面嚼舌根说子曜哥把顾熙宁塞到你的工作室来了,我哪里敢来跟你说这些。”
“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没事找事了。”
傅劼听着傅宣琪这番半真半假的话,面上不显分毫,只是看着她出声道,“你既然在外面听到有人乱嚼舌根,你就该把那人的舌头拔了,而不是来这里跟我说这些。”
傅劼不轻不重的话语落入到耳中,傅宣琪脸色难看了几分。
“宣琪,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被人利用来造自己家的谣,交友要谨慎。”
自始至终,傅劼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过,丝毫看不出半点的异样,倒是傅宣琪因为他的这番话,脸色接连变了好几次。
其实就算大家都知道顾熙宁在他这里上班又如何呢,他既然已经决定帮着于子曜继续护着她了,就不怕别人知道。
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傅劼自然是懂的,只是能包的久一点就久一点,等顾承礼哪一日好起来了,这些责难也许就不用压在顾熙宁那瘦弱的肩膀上了。
想着上一次带她去医院处理时她身上的那些伤,想着她今天的反应,傅劼都觉得她值得自己去护着。
况且他和于子曜不一样,傅家子嗣兴盛,在帝京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楚修晏就算要对付他,也牵扯不到傅家,最多他这些年奋斗的一切归零罢了。
他这一辈子除了于子曜之外没什么知己好友,于子曜的离世他心里说不出的痛,只是他这样的人,再多的痛也没办法表现出来。
帮他护着顾熙宁,傅劼心里确实也能跟着好受不少。
傅宣琪看着傅劼此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是彻底没了办法。
低着头搅着咖啡,好一会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结果傅劼就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喝完咖啡就早些回去吧,我那里还一堆事情,就先不陪你了。”
说着竟真的自顾自起身离开了。
傅宣琪只能憋着一肚子应了一声。
她早就知道了,每次来找完傅劼后她总是会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去。
就不该答应韩臻的。
自己问了半天也没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还莫名其妙地被他教育了,傅宣琪心里越想越郁闷,直接拿出手机就拨通了韩臻的电话。
……
傅劼那边发生的事情顾熙宁并不知晓,她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周围的纷扰好似分毫都影响不到她。
因为傅劼的那句‘安心工作’,一直悬在顾熙宁心里的那块石头此刻终于落了地。
既然傅劼还愿意留她在这里上班,那她自然也不能白白拿这份工资,秋季赛的重要性顾熙宁很清楚,所以现在她只想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个设计稿上。
思路进入瓶颈的时候,顾熙宁鬼使神差一般打开了之前的那幅画作。
画面中是两棵双生树,左边那棵几近凋零,身上缠满了锁链,锁链深深勒进了树干之中,而右边那棵却枝繁叶茂,繁盛的树冠遮蔽了左边那棵树木几乎全部的阳光雨露,树干之上还紧攥着铁链的首末,画风阴暗至极。
顾熙宁就这么傻了一般地盯着电脑上自己不知不觉画出来的这幅画,周身顿时冒出来一阵虚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都没来得及关掉界面,顾熙宁就一把捂住了嘴,快步向着卫生间走去。
柏佳孜刚刚就一直在盯着顾熙宁看着,现在的她早就把顾熙宁当成了最强劲的对手了。
尤其是早上张总还特意来了一趟,指明要见顾熙宁,这一切无疑都是在打她的脸。
所以这次的秋季赛,柏佳孜就特别在意,若是这场秋季赛自己还输给顾熙宁的话,那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荣誉和特权都会随之消失,以后她在这里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由着她说了算了。
这会看着顾熙宁起身,她一下没忍住,站起身向着顾熙宁的座位走去。
原本只是想瞥一眼她的设计风格的,结果只一眼,柏佳孜就被眼前的这幅画深深震撼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盯着那幅画,那种绝望的感觉立刻就好像从那幅画中涌了出来,一股窒息一般的感觉汹涌而来,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捆住了锁链生生砍断了希望一般。
站在原地,那些被她尘封的暗黑的往事顿时涌了上来,让她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才从这种枷锁之中 挣脱了出来,柏佳孜赶忙快步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脑海之中却被那幅画占据得满满的,怎么都甩不掉。
后来的几日里,柏佳孜一直满脑子都是顾熙宁的那幅画,对于自己的设计半点想法都没有了。
她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看顾熙宁的那幅设计稿。
眼看着比赛的日期一日日地临近,柏佳孜对着自己的电脑胡乱画着,画着画着竟然是把那幅双生木给画了出来。
当看到自己起稿的画稿时,柏佳孜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但是距离上交参赛作品已经没有几天了,这几天的时间,柏佳孜真的不确定自己还能画出更好的作品来,而顾熙宁的这个设计还跟大赛的要求意外地契合。
更主要的是,这几日柏佳孜一直在留意着顾熙宁,她意外地发现顾熙宁准备参赛的并不是这幅画作,也就是不存在重稿的可能性。
虽然自己要去拿她看不上的设计参赛对于柏佳孜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自己心里承受打击总好过被所有人都知道她技不如人的打击要好得多。
这么想着,柏佳孜就继续在这幅设计稿上面润色,准备就用这个设计稿参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