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宫暮云听着司机说的这番话,心中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了。
昨天在傅劼说完这么多以后,宫暮云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他这次要带自己回去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没有其他了。
不过好在这一点上他们的观点还是统一的。
只要是为了孩子好,这些对于宫暮云来说也并不是很难过的坎。
只要傅劼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愿意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在应过之后,宫暮云便走到了餐桌旁,低着头小口地吃了起来。
桌上的早餐营养很是均衡,宫暮云也没有赌气,一口口认真地吃着,一直到吃饱了之后才站起身来。
司机见她起身,赶忙帮她拉过行李箱,对着宫暮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暮云就知道这是又要赶路了。
没有多问一句话,宫暮云很乖巧地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一直走到酒店楼下才看到了不远处的傅劼。
才抽了两口的烟就被傅劼摁灭在了身侧,然后宫暮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捏着衣服正在闻着上面是不是有烟味,那模样突然撞入眼中,宫暮云一时之间说不上来的感觉。
说实话,就傅劼这样的人,他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只怕都不是什么难事,也多的是人愿意给他生儿育女。
所以一开始宫暮云也只是希望他可以接纳自己的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想过他会这么用心地对待这个孩子,甚至为了孩子那么克制地压制自己的烟瘾。
眼眶莫名地微微泛红,宫暮云赶忙收回了目光,然后跟着司机走向了车旁。
司机恭敬地帮着她打开了车门,宫暮云道过谢之后,还是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傅劼。
见着傅劼走过来,她这才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一路没有一路开回傅家,而是直接去了机场。
知道她此刻的样子,坐长途车会很累,所以傅劼最后还是选择了带她坐飞机回去。
一路虽然折腾,但是总好过于直接坐车回去。
对于傅劼做的这一切,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完全只是为了孩子,宫暮云也依旧很是感激。
两人这么折腾了一路,下午的时候才总算回到了傅劼的住处。
宫暮云跟着他回到家里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本不喜欢有人贴身照顾的傅劼已经在家里安排了三个佣人了。
而看着他对佣人的态度和说的那些话,显然这三个佣人也是最近才被安排过来的,而她们存在意义几乎就是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顺带看住她这个人吧?
在对着三个佣人叮嘱完了之后,傅劼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并没有在家里多做停留。
宫暮云看着他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直接走开了,心中难免落寞,但是还是很快地安慰好了自己。
他们两个此刻的状态其实不见面才是好事。
他能把她安顿在这里,能让她和孩子不用再颠沛流离其实已经很好很好了。
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转头看到那个特制的趴椅的那一刻,眼眶却还是通红一片。
那个时候的傅劼对她是真的好的没话说,甚至为了她公然地和自己的那些婶婶对峙,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她,他根本没必要做成这样的。
可是她却没有帮他争这一口气,反而转头就害了他。
宫暮云现在根本就不敢去想那些曾经被他得罪了的叔叔婶婶会怎么借着她所做那件事的由头来针对傅劼。
她是真的无法想象那一切到底有多难。
就是因为无法想象,所以她不能去质疑他此刻所做的一切。
她没有资格去怪责他所做的一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他的绝望和酸楚。
宫暮云这么想着,心口越发酸痛了起来。
“宫小姐,要吃点喝点什么吗?”看着宫暮云站在那边愣神,好半晌没有动,佣人便小心翼翼地上前出声问道。
毕竟傅少爷在出门之前叮嘱过她们一定要照顾好宫小姐和小少爷的。
对于一个怀着傅劼孩子的女人,她们是真的不敢懈怠。
佣人的话传入到了耳中,宫暮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个人在那边愣神了这么久。
“不用了,谢谢。”收回了思绪,宫暮云便转身向着楼上走去了。
当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时,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颗颗掉落了下来。
宫暮云走进房间,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看着眼前熟悉的这一切,之前跟傅劼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瞬间全部都浮现了起来。
缓步走过去,宫暮云轻轻拉过被角,嗅着上面独属于傅劼的气息,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打落下来。
看着打落在被子上的眼泪宫暮云却又忍不住慌乱了起来,赶忙抬手去擦。
而另一边,此刻刚刚到公司的傅劼在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就看到傅永安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大家都觉得傅永安冷血绝情,但是只有傅劼知道,傅宣琪的死对傅永安打击也很大。
只是在他的眼中,傅家的基业高于一切,高于他的孙女,甚至高于他傅劼这个长孙。
这是每个人不同的价值观,傅劼虽然不能赞同,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去劝说他。
“爷爷,你怎么过来了?”走进办公室,傅劼跟傅永安打着招呼出声道。
几日未见,傅劼是真的觉得傅永安一下子好像又老了不少。
当年傅卉去世的时候,他为了傅家的安宁压下了这巨大的耻辱,那是傅劼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个意气奋发的爷爷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而这一次傅宣琪的去世更是让他直接满头银发,模样老态。
只是抬头看过来的眼神却依旧如同鹰隼一般犀利。
“你这几日,去哪了?”傅永安依旧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盯着傅劼出声道。
“各处跑,公司现在这个样子,总要重新疏通的。”傅劼随意地应道。
“哼,疏通关系,我看你是疏通男女关系去了。”
“傅劼,你是真当我老了,耳聋眼瞎了,是吗?”
傅劼看着傅永安此刻的样子,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起争执,便只能出声道,“爷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是我没觉得您耳聋眼瞎过。”
傅永安看着傅劼此刻的模样冷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出声道,“秋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