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暮云刚刚脸上那一丝娇羞之中带着幸福的笑容,傅劼脸上也跟着溢满了笑容。
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连傅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情好坏竟然也会被宫暮云影响到了。
但是旁观者清。
他这样欣慰的笑容他自己没有发现,可是一旁的导购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女朋友可真幸福。”
“什么?”
导购的声音传来,傅劼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她出声问道。
“我说您女朋友可真幸福,您一看就很疼爱您女朋友。”
“不管是帮着她选衣服时候的样子还是刚刚您看着她时候的模样,眼底的那份爱意根本都掩饰不住。”
“现在像您这样的好男人可真的太少了,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那个导购看着傅劼笑着出声道。
傅劼听着她出口的这番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看着宫暮云的时候,脸上好像确实控制不住地扬起了笑脸。
想到这些,傅劼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了几分。
其实从他今天莫名其妙地想让宫暮云假扮自己的女朋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心里有些情愫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但是此刻,被眼前的导购这么明显地指出来的那一刻,他却还是有些难以面对自己的情绪。
毕竟在不久前,自己还对顾熙宁念念不忘,要说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宫暮云,这一点傅劼自己心里都过不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宫暮云的好很多程度上都是因为她那跟顾熙宁极为想像的性子。
因为她们在逆境之中不认输不妥协的那股劲。
可是导购的那番话却让他心里莫名地不安了起来。
脸色微微变了变,傅劼站在一旁,眉心微微蹙起。
导购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心中一时也没了底,便也没有再开口乱说话,怕自己把眼前的人惹恼了的话,那这么大一笔单子也跟着跑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宫暮云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她依旧还沉浸刚刚傅劼说好看时候的那一丝惊喜之中。
所以重新换好了一身衣服之后,宫暮云依旧满心欢喜地打开了试衣间的门走了出去。
原本以为傅劼还是会跟之前一样等在门口帮她看的。
结果宫暮云满心欢喜地打开试衣间的门,门口却只站着一脸尴尬的导购员。
心中的期待顿时泄了一地,脸上欢喜都还没来得及藏好,迎面就撞上了导购员打量的目光。
在这种品牌店里待久了,导购员自是很会看顾客脸色的。
看着傅劼刚刚走出去的样子,再回想着自己说的那番话,导购员心中难免多想些什么。
所以原本对宫暮云满心的羡慕,此刻这羡慕之中多少掺杂了几分不屑了,觉得宫暮云应该就是那种想用美色傍上傅劼,然后让傅劼给她花钱的那种类型。
只是她毕竟还要做生意,所以即便心中对宫暮云多少有些不屑,但是也很努力地掩藏了。
“那位先生可能有事先出去了,我帮您看吧。”导购员看着宫暮云出声道。
宫暮云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来,点了点头。
其实从导购员的话语之中,宫暮云多少也听出来了几分意思了。
刚刚还一口一个您男朋友,现在却称呼那位先生,这其中的反差肯定跟傅劼的表现有关。
虽然不知道傅劼到底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但是宫暮云心中的那一丝欢喜此刻却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剩下的几件衣服她也没有心思再试了,只跟导购说就要之前那两件。
她卡里几乎没什么钱了,这边的衣服很贵,买的多了宫暮云很清楚自己肯定付不起。
现在傅劼不知道走去哪里了,她也不想低声下气地去找他,所以只能先试试看那两件衣服她够不够钱付了。
但是这边她刚准备跟着导购去付款,傅劼却又过来了。
“怎么就拿了这两件,剩下的不喜欢?”傅劼看着宫暮云,语调一如往常。
如果不是刚刚导购的那一点变化,宫暮云甚至都要以为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心口的那些刺,那些膈应一旦出现了,再想要消除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宫暮云微微垂低了头,“两套够用了,又不是经常用得到。”
傅劼看着她此刻的样子,眉心微微蹙着,转头却看向了那个导购,“那四件都要了。”
说着就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付过钱走出店铺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那模样竟好似比之前更生疏了几分。
宫暮云觉得傅劼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太过于折磨人了。
她原本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原本很分得清梦境和现实的。
是他傅劼先做一些让她误会的事情的,是他让她以为梦境真的可以照进现实之中的。
可是就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做一场美梦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这么残忍地将梦境击碎了。
这种刚开始做梦又被人狠狠击碎梦境的感觉比从未奢想过更让人难受。
宫暮云觉得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把自己一颗心深藏着的心小心翼翼地摆到他面前,只求他低头看一眼。
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践踏了上来。
看着他拎着衣服的口袋,大步地走在前面,宫暮云一颗心越发低沉。
是她自己多想了。
自己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比较好用的棋子罢了。
至少自己是绝对不会缠着他不放的,自己也没有资格缠着他不放。
所以大概这就是他为什么选择让自己帮他的原因吧?
一路上,宫暮云近乎自我折磨一般地想着这些。
初尝感情的滋味,宫暮云这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竟然这么患得患失,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这么委屈酸涩,这么痛彻心扉。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快乐。
尤其是单恋一个不可能的人,这种感觉近乎自我折磨一般,一旦开始,连自己喊停的权利都没有。
傍晚时分,车子在傅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宫暮云也已经换好了傅劼挑选的衣服了。
跟着傅劼走下车,看着佣人走过来接过傅劼手里的东西,宫暮云一颗心就已经跟着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