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暮云说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傅劼,想要看看他是什么情绪。
看着她这么看过来,傅劼认真看向了她,“然后就……”
“我就没有跟你说清楚,就把这些都算在了你妹妹的头上。”宫暮云说着,脸上跟着越发滚烫起来。
“我知道我这么做挺不好的,也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做的这些以后,你肯定会对我很失望,说不定现在就会把我赶出去。”
“可是我,我看着你对我这么好,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看着你因为我后背的伤这么担心,这么小心翼翼地帮我上药,我真的没办法在欺骗你下去了。”
“傅劼,你妹妹那天确实很不讲道理,我也真的很恨她。”
“我弟弟是个病人,躺在病床上根本动不了,但是她呢,她拿到东西就往我弟弟身上砸,如果我不挡着,我都不知道我弟弟会被她砸成什么样。”
“还有上一次,第一次见面,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可是她上来就拽破了我的耳朵。”
“我心里真的有怨气,我真的气,我知道她是傅家大小姐,我知道我根本没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所以我只能这样……借你的手,给她一点教训。”
宫暮云这么说着,头越发低垂,几乎都没有勇气抬头看傅劼了。
在把心里这一番话都说出口之后,宫暮云低垂着头,好一会没有再出声。
而傅劼那边也好一会都没有声音。
原本预想着他会说没事,或者他开口骂自己两句,可是这一切却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沉默了,沉默的让人心慌。
宫暮云犹豫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
情绪在心间压抑积聚,宫暮云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傅劼,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失望,我也知道真实的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赶我走,我也明白。”
“我自己走,傅劼,对不起。”
宫暮云说着,抱紧了手上的衣服,颤抖着身子就像往外走去。
但是还没来得及往外走一步,就被傅劼扣住了手腕。
眼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宫暮云咬着唇,站在原地,没再动。
“宫暮云,说走就走,你还挺潇洒?”傅劼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咬着后槽牙,眯着眼眸出声道。
比起她那两道伤口的事情,他更恨她这副说走就走的模样。
他傅劼在她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就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不要她了?
傅劼气得不行,可是偏偏此刻还要按捺着性子,迁就着她的情绪,隐忍着不敢发作。
看着她依旧僵着身子不肯回头,傅劼心中不由得越发气闷,压低了声音道,“宫暮云,回头,看着我。”
他这句话出口,宫暮云这才敢缓缓转身,看向了他。
眼泪早就已经流了满脸了,宫暮云此刻看着傅劼,眼眶之中的眼泪被她憋在了眼中,强忍着不想再让眼泪流下来。
傅劼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早就已经心疼得不行了。
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傅劼凑近了看向她,“宫暮云,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这里当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看着他这么近地靠过来,宫暮云一颗心早就乱了,脑袋也在一瞬间乱成了一团,几乎都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了。
看着她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掉着眼泪,傅劼也没有心思再去跟她掰扯是非了。
捧着她的脸颊,吻就这么直接落了下去。
两人情绪此刻都有些偏激,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
等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傅劼看着宫暮云后背上绽开的伤口,抬手就给了自己一拳。
“傅劼,你干嘛!”宫暮云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被他吓了一跳,赶忙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惊恐出声问道。
“对不起……”傅劼一把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就不该跟你生气的,不该冲动的。”
傅劼说着,再次捧起了她的脸颊,“疼吗?疼不疼?”
宫暮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么对自己原来是因为心疼。
一颗心顿时又酸又涨,宫暮云急忙摇头。
“我不疼,真的不疼,傅劼,别打自己,你打自己我才真的疼,真的心疼。”
“好,那你趴好,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原本是想把她接回来好好养伤的,可是傅劼也没想到这才接回来第一天竟害得她的伤口越发严重了,傅劼此刻是真的恨不得狠狠再给自己一拳。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后悔也没用了。
他现在只能尽快地帮她处理好伤口,免得伤口越发严重。
最主要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他真的得管好自己了。
宫暮云听话地转身准备重新趴回到床上去,但是看着床单上斑驳的血迹,脸颊不由得再次烧了起来。
不敢去细看这些,宫暮云赶忙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傅劼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明明就是个害羞心善的姑娘,他明明知道的,可是他却总还是会因为她那一点点的小情绪去跟她生气。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对她,不管是以前对她的偏见,还是现在总是忍不住因为她的那些情绪发急,她却好似从未真的跟自己计较过。
越是这么想,傅劼就越是觉得自己混账。
深吸了一口气,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傅劼快步走下楼,拿了伤药就又快步上了楼,走了回来。
走进房间,看着宫暮云依旧还乖乖躺在那里的那一刻,傅劼一颗心顿时就充实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帮她重新涂好了药,缠好了纱布之后,傅劼这才笑着看向她出声道,“要不要顺便帮你擦一下身上?都出汗了。”
“不用了。”宫暮云几乎立刻就反驳了。
让他帮着涂药已经够让她难为情的了,宫暮云是真的不好意思再让他做更多了。
“我自己可以,真的可以。”
宫暮云说着,撑着身子就要起身。
“知道你可以,你慢点,慢点……”
傅劼看着她那副急匆匆的样子,真的是又心疼又无奈,只能出声道。
看着她走进浴室,傅劼这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有些幽沉。
想到陆宸说的,宫子言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傅劼喉间就像堵了一根刺,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