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用问吗?”姚长卿看着姚安和,此刻情绪显然也是差到了极点。
“她但凡心里有我这个丈夫,就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姚安和,你是她的儿子,你当然帮着她说话,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父亲了?”
“你是不是也躲在背后嘲笑我呢?”
姚长卿看着姚安和,表情越发扭曲,冲着他出声道。
姚安和看着姚长卿此刻的样子,知道这种时候想要跟他讲道理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便冷笑着跌坐回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语态微冷地看着姚长卿出声道。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很有可能会选择不相信,但是姚长卿,相信不相信是你的自由,我只说一遍,因为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是,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杀母仇人!”
姚安和说着,狠狠掐紧了双拳,抬头看向了姚长卿。
“我是这次去F国才知道你不是我的生父,在这之前,我一无所知,但是在那里,宫家人找到了我,告诉了我当年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二十六年前,在姐姐的生日宴上,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母亲当时被人用力药物,所以在她的意识中,她根本没有背叛过的意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的儿子不是你姚长卿。”
“姚长卿,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可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啊,你真的好狠的心……”
姚安和看着姚长卿,说完了这些之后,眼神越发冷了下来。
“我曾经那么敬仰你,就像一个寻常的儿子崇拜着他的父亲一样,所以即使有时候你要求我去做的事情我并不是很能理解,我甚至有些抵触,可是为了能让你开心,为了能让你满意,我都照着去做了。”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那个敬爱的父亲,他时时刻刻想着的都是怎么折磨我……”
姚安和说着,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散了一般,剩余的话到底还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对于姚安和来说打击真的太大太大了。
他真的不敢去想,一个人被执念控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之中,竟然会对至亲之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回想起来,他跟姚长卿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还不是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傅宣琪说就认定了她有罪了吗?
姚安和这么想着,心口越来越痛。
尤其是想到之前傅劼跟姚长卿的聊天,知道傅宣琪真的身中剧毒的那一刻,姚安和所有的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傅宣琪,真的没救了吗?”
看着在自己说完那番话之后,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的姚长卿,姚安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在看着姚长卿点头的那一刻,姚安和情绪终于再一次崩溃了。
上前狠狠一把揪起了姚长卿,他真的很想狠狠打他一顿泄泄愤,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下手。
“姚长卿,你这一辈子活得真够可怜的。”
“你有一个那么爱你的妻子,却因为你的不信任,死在你的手里,午夜梦回,你就不会做噩梦吗?”
“姚长卿,你真可悲!”
姚安和说着,狠狠一把甩开了姚长卿,转身向外走去。
从这一刻开始,他跟姚长卿之间就半点情分都没有。
对于他来说,姚长卿只是他的杀母仇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毕竟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在那里,姚安和也实在没办法对他动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转身离开。
“安和……”
可是就在他走到病房门口的那一刻,姚长卿的话却突然传了过来。
姚安和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
“安和,还能再听到你喊我一声爸吗?”
姚长卿强撑着从病床上起身,看着姚安和,眼中满是哀戚地出声道。
在姚安和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他的这一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怎么样的反应。
说痛心疾首可能都轻了。
他后悔了,从未有过的后悔。
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在这世上,少了秦雅兰之后,他就真的成了孑然一身了。
一想到秦雅兰是被宫元铭欺负了,一想到秦雅兰根本就是把宫元铭当成了自己,姚长卿就觉得万分崩溃。
一份执念,让他将这个家毁了个干净。
现在想想就算姚安和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样呢?
这么多年的相处,秦雅兰是温柔善良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了,他怎么竟会这么疑她,还一遍遍用女儿来刺激她,害得她成了那般样子。
其实只要他有脑子想一想就知道,如果她是故意把女儿弄丢的话,又怎么会因为这个愧疚得成了那般样子呢。
现在回想起来,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理顺了。
可是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被困在了那棋局之中一般,怎么都看不透。
而现在,醒悟了,想通了,可是却也晚了。
“你跟我之间只有血海深仇。”姚安和听着他的话,眼中依旧满是冷意,连头都没回,直接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姚安和决绝离开的样子,姚长卿整个人顿时一片失魂落魄,满脑子都是自己亲手掐死秦雅兰的模样。
他真的是罪不可恕啊。
他不但害死了秦雅兰,他还故意设计傅宣琪毁了她的尸身啊。
那么多刀砍在她的身上,黑暗之中他都能清楚得听到血肉的声音。
“啊……”
越想越崩溃,姚长卿最后还是没忍住,捂住了自己的头,惨叫出声。
“雅兰,对不起,我对不起。”
“我这就来找你赎罪,我这就来找你。”
“你慢一些,黄泉路上,等等我……”
姚长卿说着,伸手捡起了傅劼扔在地上的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一声枪响自身后的病房内传来,姚安和脚步狠狠顿了顿,眼中到底还是猩红一片,模糊了双眼。
站在原地,强撑着心中剧烈的痛意,姚安和攥紧了双拳。
一个‘爸’字就这么卡在喉间,最后他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忍着心口的剧痛,快步向前走去。
而此刻,傅家,傅宣琪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很明显地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
看着廖芳坐在床边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傅宣琪不由得攥紧了自己母亲的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佣人匆匆进来通传,“姚少爷,姚少爷在门口,说想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