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包间之后，顾熙宁匆匆扫了一眼，看着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按照里面那个看似做东的人要求下在另外一个中年男子身边坐下之后，也没有人再搭理她，两人好像是在谈着生意上的事情。
顾熙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去推销这里的酒，就这么尴尬地坐在那里，直到坐在她身侧的那个人笑着看向了顾熙宁，“第一天来这里上班？”
看着那人突然这么看向自己，顾熙宁还有些紧张，但是此刻也只能跟着点了点头。
那人看着顾熙宁此刻的样子，笑着出声道，“自己挑一瓶开了吧。”
顾熙宁听着那人的话，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直到那个做东的人直接指着顾熙宁那最贵的一瓶酒出声道，“就这瓶，打开了给郑总倒上，别傻愣愣地坐着。”
顾熙宁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打开了那瓶酒，然后努力忍住紧张，但是在给那个郑总倒酒的时候，手却还是忍不住发着颤，酒微微洒了出来些许。
对面那个人立刻不悦地出声道，“死丫头，知道这瓶酒多贵吗？卖了你都不够买它的，你居然还洒出来。”
“李总，别吓坏了她。”
那个被称为郑总的人说着依旧一脸的和善，说话间伸手一把握住了顾熙宁的手，帮她稳住了手，倒完了这杯酒。
帮着顾熙宁倒完酒之后，两人就依旧还是继续谈着手里的生意，再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而顾熙宁也稍微涨了点心眼，在两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赶紧给他们杯子里加酒。
除了倒酒之外，顾熙宁好似也真的不需要做什么。
一直到两人谈完事情起身离开，顾熙宁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云姐看着她卖出去的那瓶酒，眼角满是笑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然后很爽快地就给顾熙宁把钱转了过去。
顾熙宁看着到账的六万块钱，整个人有些恍惚。
以前她进过爸爸的藏酒室，知道有些名贵的酒动辄上百万，甚至更贵的都有，所以她们要是卖出去这种等级的酒，拿这点提成也确实合情合理。
只是这钱来的太过于容易了，却让顾熙宁总是有些忐忑难安，总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迷雾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脚踏空，万劫不复。
可是眼下，生活已经把她逼到这份上了，她也真的没有精力去想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熙宁不知道现在楼下的车内，那个李总一脸谄笑得看着那个中年人出声道，“郑总，您是不是看上她了？我帮您打听一下？”
而那个被称为郑总的人也早就不似在包间之中那般温雅了，眼中闪着算计的精光，“不急，才第一天来上班，急了容易被吓跑。”
“像这种贪财的女人想上手不难，就不劳李总费心了。”那个郑总说着，调整了一下座椅，舒适地往后靠了靠，然后出声道，“今天让李总破费了，明天我做东，我们再好好聚聚。”
说着就让司机开车先走了。
而那个李总则在看着郑总离开之后，立刻就给云端里面认识的人打了个电话，让她帮着查一下今天去他们那个包间的姑娘的信息。
……
顾熙宁去包间工作的时候手机是锁在衣柜里面的，所以一直到工作结束她换回自己衣服的时候才看到未接来电。
当看到楚修晏的两个未接来电时，顾熙宁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脑海之中全是楚修晏上一次发过来的那条信息。
【顾熙宁，不接我电话这种时候，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虽然他没有说如果不接他电话会有什么后果，但是顾熙宁光是想想就已经害怕得手脚发麻了。
快步走出了云端，顾熙宁走到外面之后就赶紧给楚修晏回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听着电话那边楚修晏沙哑的声音，顾熙宁喉间微堵，还未等楚修晏发难就急忙解释出声道，“手机不小心调成静音了，我真的没听到，对不起，对不起……”
顾熙宁现在刚从云端出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云端附近却还是人来人往，怕被楚修晏听出来什么，顾熙宁赶忙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捂着手机低声道。
楚修晏听着顾熙宁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冷意，醉意阑珊，“顾熙宁，说谎的后果，你知道吧？”
楚修晏带着醉意的话传来，顾熙宁却像被人扼住了喉一般。
但是此刻她却也能硬着头皮出声道，“知道。”
她需要赚到足够的钱，如果继续在这里做下去的话，她可能不止能维持爸爸在医院的费用，还能支付长途转院所有仪器的费用，可以在尽可能保证爸爸安全的前提下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这一切对于顾熙宁来说诱惑太大了，所以现在她不敢让楚修晏知道自己在这里工作，她怕这一份工作也会被楚修晏蛮横地破坏掉，让她彻底成为只能依附于他的寄生虫，从此再无脱离苦海的可能。
“我再问你一遍，现在在哪？”
楚修晏说话的语调带着明显的醉意。
顾熙宁记得他虽然不常饮酒，但是酒量却是极好的，喝成这样肯定是喝了不少的酒。
喝了这么多酒，思绪应该也没那么清晰了，更不会在自己家楼下了。
这么想着，顾熙宁才出声道，“我，在家，妈妈和念念都睡了，所以我……”
顾熙宁捂着手机故意假装说话不太方便的样子，努力转移着楚修晏的注意力。
果然她这番话出口，楚修晏轻嗤出声，“给你半小时，过来。”
说完之后，楚修晏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熙宁见他没有起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给林觅云发了条消息说可能要加班到很晚，甚至可能要通宵了之后，顾熙宁就打车去了楚修晏现在住着的公寓。
下了车之后，顾熙宁看了眼时间，也没敢耽搁，直接快步走进了公寓。
跟着电梯上了十四楼，真的站到楚修晏的公寓门口的时候，顾熙宁整个人才刚刚缓过来，才真的开始慌张起来。
伸手叩了叩门，顾熙宁还没来得及调整情绪，门就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