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在担心楚修晏的安危,顾熙宁也没有多想别的。
一直到自己站在公寓的门口了,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因为他一个不明不白的电话就直接赶到了这里来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对他的感情。
一来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伤害她真的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当它们不存在,二来是爸妈和念念那边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们说。
当年楚修晏做的那一切伤害的从来都不只是她一个人,爸妈,念念,他们都是受害者。
尤其是念念。
那时候她才四岁多,满怀憧憬地等着自己的爸爸来接自己,可是等来的却是楚修晏那样的对待。
那些伤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深太沉了,以至于到现在顾熙宁都不敢轻易在顾念面前提起楚修晏这三个字来。
而且最近她总是觉得念念的心思要比一般的孩子深很多。
尤其是上一次苏怜到家门口来闹的时候,她觉得顾念当时的眼神和神态,根本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该有的。
想到这些,顾熙宁心情就显得格外地沉重。
手都已经搭在门锁上了,可是心口却越来越沉,迟迟按不下去。
楚修晏此刻就在客厅里坐着,听着门口密码锁的提示音,知道是顾熙宁来了,整个几乎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去给她开门。
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怕功亏一篑,强撑着没敢起身,只等着门外的人自己开门进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门却依旧没有被打开。
听着电话里传来脚步声,楚修晏一颗心顿时就慌了,急忙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但是他是今天是真的喝多了。
在鎏樽喝了那么多,这会为了把顾熙宁骗过来又喝了不少,站起身的一瞬间整个人就不受控地倒向一旁,一把扶住餐桌,把餐桌上那些还没来得及收拾掉的饭菜尽数推翻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么一番扯动,后背的伤口不由得再次裂开,鲜血渗透出来。
只是此刻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不是很明显。
顾熙宁原本都准备走开了,可是最后却还是被屋里传出来的这一番动静给惊到了,快步转身刷开锁走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满地的酒瓶以及喝得烂醉的楚修晏。
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顾熙宁看着扶着餐桌站着,身形不稳的楚修晏,眼底带起了几分薄怒,“楚修晏,你大晚上到底作什么?”
毕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栋楼里面还有其他住户,顾熙宁只能伸手关上了门。
刚准备转身继续质问他,整个人却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他灼热的体温夹杂着浓烈的酒气袭来,几乎在一瞬间就冲溃了顾熙宁的理智。
大脑在沉寂了十几秒之后,顾熙宁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
“熙宁……”楚修晏借着酒意,伸手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让她看向了自己,“顾熙宁。”
顾熙宁听着他一字一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拧着眉看着他。
“楚修晏,你到底闹什么?”
顾熙宁话音刚落,楚修晏整个人就好似站不稳一般,微微向前冲了一下。
顾熙宁被他扣着,整个后背瞬间抵在了门口的鞋柜之上。
看着他醉成这样,顾熙宁有些气恼,刚想发作,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鞋柜之上,然后整个人分开了她的双腿,蛮横地扣住了她的腰。
顾熙宁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惹得脸红心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
出来的急,她只简单套了一条长裙,此刻因为他的这一系列的动作,裙摆无意之中被带高到了腰迹……
“楚修晏,你别给我装醉,你松开我。”
一颗心跳得狂乱,顾熙宁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
但是楚修晏此刻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她根本推不动,而他的身上也真的满身的酒气。
一时之间顾熙宁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她只知道这个样子的楚修晏就像个无赖一样,格外地难缠。
而她现在被缠上了,此刻真的是想要脱身都困难了。
“顾熙宁……”楚修晏捏着她的下颚,双眸通红充血,说话间,浓郁的酒气再次充斥在顾熙宁周围。
顾熙宁再次蹙眉,就这么看着他,努力地想要看出来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顾熙宁,回来好不好?”楚修晏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眼中敛着浓浓的情绪,几乎要将顾熙宁整个人融化在里面。
“楚修晏,你别借酒闹事,松开我。”顾熙宁压下了心底那阵阵的涟漪,再次伸手去推他,却被他轻易地控制住了双手。
“熙宁……”楚修晏低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她的颈窝之中,声音之中拖着长长的尾调,“对不起,对不起……”
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那些不堪,他自己现在都不敢去回忆一丝半点,只要一去想这些,心口之处就纠缠着全是痛意。
可是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回忆却总是一拥而上,缠得他难以安生。
只要一想到顾熙宁可能真的会嫁给傅劼,真的会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就嫉妒到发狂。
面对这样的楚修晏,顾熙宁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绵软无力。
拿他没了办法,挣不开,说不听,顾熙宁索性也懒得挣扎了,任由他将脸埋在脖间,低低地说着那些致歉的话。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脖间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酥 痒,顾熙宁下意识地要躲,整个身子却被他越扣越紧,根本躲不开分毫。
最后还是他轻轻松开了她,顾熙宁才得了片刻的自由。
刚想推开他,楚修晏却伸手轻轻覆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顾熙宁看着他的动作,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调养不好了吗?”楚修晏闷声说着,心口痛得尖锐。
那么多次不管不顾的欺负,还有那次跪到流产,这一切的伤害哪里是说调养就能调养好的。
“知足吧,至少我还活着。”顾熙宁听着他的话,也跟着来了气,冷声道。
她的话传入到耳中,楚修晏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庄园之中的那一滩血再次狠狠刺入到了他的心口之中,痛得他手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