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您在怀疑什么?”季杭清楚的看见,九爷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怀疑。
他跟在九爷身边多年,对九爷的脾气很清楚。
两人的思维,也几乎要达成高度一致。
很多时候,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季杭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可是这一次,季杭却无法看清九爷内心所想。
容占微微笑了笑,“没什么。”
季杭一怔,“……”
九爷刚刚……是笑了么?
他笑了?
九爷已经多久没笑过了?
从两年前容小姐出事后,就没再笑过了。
可是刚才,就在刚才,他竟然看到九爷笑了。
不是那种冷笑,而是身心愉悦的,很轻松的笑。
就好像身陷迷雾中的人,忽然拨开浓雾,豁然开朗。
季杭仍处于懵逼状态,容占又抛过来一句:“从明天开始,随时追踪云悄的行踪。”
“……”季杭一度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了,“九爷,您是说云悄?”
确定是云悄?
不是容悄?
查行踪,那肯定不是容悄。
九爷日日陪在容悄身边,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每分每秒,如影随形。
为什么是云悄?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
季杭的大脑飞速的转,依然对此无解。
……
楼上卧室里。
“容悄”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容占上来。
等不及了,就下床要去找他。
双脚穿进拖鞋里,顿了顿,又将两只脚拿出来,就这么赤着脚走出去。
两年里,她很清楚容占对她的疼爱。
她越是折磨自己,他就越是心疼的厉害。
而她,则十分享受这份宠爱。
唯一不爽的是,始终要顶着容悄这个名字活下去。
每一次听他温柔的喊她悄悄,她都暗暗地掐着手心。
容悄容悄,一个死无全尸的人,也配跟她抢男人!
“容悄”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季杭和容占站在那说话,刚好提到了云悄。
立刻联想到刚才在卧室里,容占看着她如火的眼神。
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分明是有欲望的。
可是当她靠近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变得冷静清明了。
而且她还嗅到了容占身上的某种陌生的气息,那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她的气息,绝对是来自别的人。
别的女人!
……
云悄回到云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等她从窗户外爬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她卧室里的黑影。
云悄从窗台上翻下来,嘴角抽了抽,“影子,你不会一直在这等着我吧?”
影子面无表情的,“嗯。”
云悄打量他一番,有一种错觉,感觉她离开的时候,影子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的,等她回来的时候还是这个位置。
甚至好像连姿势都没丝毫改变。
她去了起码有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他就一直这么站在这等她回来?
想到这,竟然有一点点小感动?
云悄说:“我不是说,我没事的吗?”
影子看着她,道:“谁也不能对未来的事情做出预知,你,我,他,谁都不能。我的指责是保护好您,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您的周全。您不让我跟随,那我就只有站在这里,一直等您回来。只要看到您安全回来,我才能离开。”
“……”云悄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这家伙是在生气。
就因为她不让跟着,所以就生气了。
影子眸光闪了闪,“我没生气。”
顿了顿又道:“这是我的职责。”
“……”云悄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影子,你现在的读心术是越来越厉害了。牛皮。”
“……”这回,轮到影子无语了。
云悄回来了,他也没多待,转身出去了。
云悄锁上门,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进了卫浴间。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将自己脱光了,泡进去。
热水有很好的缓解疲劳的功效,云悄慢慢的放松下来,一闭上眼,脑子里却浮现出在容占车上的情形。
她又立马睁开眼,眼底有一些怀疑和不安。
她总觉得今晚的容占不太对劲。
甚至有一种,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的感觉。
但是细想想又不可能。
毕竟以容占的脾气,要是真知道了,不会这么淡定。
也不会就这么放她回来的。
那么,便一定是错认了。
将她,当成了他身边的那个“容悄”!
一想到今晚的火热缠绵,云悄的脸立刻火烧起来。
低头还能看见皮肤上留下的朵朵痕迹,简直羞耻。
云悄咬咬唇,随即又想到,他和那个“容悄”在一起时的画面,是不是……也像今晚那样激烈?
她虽不是什么身心全洁派,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容占是不知情者,不能怪他。
但是一想到这个,还是很难受。
云悄洗完澡,钻进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明天一定不要忘了,让影子给她买盒药吃吃。
毕竟这种意外,她暂时还没办法去承受……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天明时,云家餐厅里气氛有些发沉。
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让云国良的气色看上去十分的差。
为了云中海,这两天他没少拉关系求人。
但一圈下来,事情非但没解决,反而闹的沸沸扬扬,全城皆知。
秦辉抵死不承认,是他带走了云中海。
反而说云家污蔑他,就因为欠了五个亿,不肯还,故意让云中海躲起来,想要赖掉这笔账。
云国良活了大半辈子都是光鲜的,从没这么丢过脸。
人坐在那,也是一直皱着眉心,似有无尽烦忧挥之不散。
肖琳露盛了碗汤给他,柔声安慰:“国良,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
妻子的一番柔语抚慰,很有效果。
云国良刚端起碗,正要喝两口汤,却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呼唤。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泪眼婆娑的一下扑倒在云国良的脚边,哭着喊着道:“国良,你可一定要救救中海啊,你们是亲兄弟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啊!我在这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女人说着,也不顾云国良的阻拦,当即砰砰的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