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妈开始独立,一定能靠变脸绝活养活自己。
刚才她还是等我挽救的小可怜,现在已经瞪着我破口大骂。
“你爸已经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的老公,你撺掇我离婚是安的什么心?”
“那乡下来的野丫头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她的声音越发激动,“我是你妈!你居然帮着外人!”
“她以为我走了,她就能上位?休想!”
她尖锐的声音震得我脑袋疼。
见我依旧没有回应,我妈忽然又抱着我缓缓跪了下去。
“卓卓,对不起,妈妈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控制住自己的,你相信妈妈好吗?”
上辈子我信了。
所以她又恢复了对我恐怖的占有欲,只要我不在她身边,她就会疯狂给我打电话。
我原谅了她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她都说不会了,可从来不改。
所以这一次我只是关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任由她在门外叫喊嚎哭。
面对这令人作呕的生活争执吵闹都是没用的,最好的方法是加快自己离开的脚步,将那些如烂泥般的生活甩在身后。
无视,有时候比争执更让我妈痛苦。
在我妈下定决心去找丁玲麻烦之前,丁玲离职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除了我。
丁玲离开后,我妈和胡飞伟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在这如泡沫般的安稳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等着高考结束后彻底远走。
胡飞伟说等我成年,他要给我一件毕生难忘的“礼物”。
只有我妈陷入了焦虑中。
她怕我走。
高考的前一晚,我妈难得温柔得来找我,坐在床边哼着小调哄我入睡。
她叮嘱我明天考试的东西都要带齐,别有遗漏。
我有些贪恋此刻的温馨,眼皮逐渐变沉,声音也慢慢低下来:“都在包里放好了。”
第二天醒来,我都觉得她昨晚的温柔是我梦里的幻觉,最后检查了一遍包,才让心中的愧疚散去。
她总知道怎么让我失望。
我妈靠在门边与我挥手道别,我能看出她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上辈子,她就是趁我睡着偷走了我的身份证,导致我没能进去考场。
等我急忙回来求她的时候,她只是眨着那无辜的眼睛说不知道。
而这一回,我没有再求她,而是直接在考场门口等丁玲。
从巷子里离开时我们交换了手机号,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更重要的是,我将背着我妈去补办的那张身份证交给了她保管。
丁玲还是那么瘦,却比之前看起来精神多了。
她来的时候除了给我身份证,还给我手腕上系了根红绳。
我摇了摇胳膊问她:“她这是什么流行吗?”
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同款红绳,朝我笑笑:“讨个彩头。”
我转身顺着人流走向考场,身后传来丁玲的声音。
“白卓好好考,我等着你。”
我扬起手大幅度挥了挥,示意我听到了她的话。
一直到所有考试结束,我妈都自知理亏装作偷我身份证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拿出从丁玲手中拿来的机票,递给我妈。
我妈一开始还不要,一听说这是我送给她和胡飞伟的结婚纪念礼物就动摇了。
我继续劝她:“上次你因为丁玲的事情和叔叔闹得不开心,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修复下感情啊。”
见我妈依旧犹豫,我替她说出了心中所想。
“现在连考试成绩都没出,填志愿的事情是在你回来之后了。”
她终于放下心了,拿着票拽着刚回来的胡飞伟去商量旅游的事情了。
我回到房间,盯着日历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