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雯本能的打了个激灵。
还没开口就被杜芳直接打断道：“你在恐惧？为什么？”
从张强的别墅里，张雯就知道杜芳的眼睛很厉害，任何隐藏的、伪装的虚假表情，都会被对方完全看穿。
这种貌似在观察面部抽筋的科学，以前她一直都是当个玩笑看待的。可是前几天当她和其他狱友，在食堂集体看电视剧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演员的演技真差劲！
一个个表情那么虚假刻板，如果关掉声音再看，就仿佛呆子背书一样。
就在那一瞬间她才想到杜芳，想到表情研究的其中一个作用：分辨伪装与真实的内心情感，是需要借助大量科学研究与实践的。
她知道自己的谎言根本藏不住，但一想到杨振国所做的某些事，又让她不得不眼神瞥向一旁。
这让杜芳不由眉头一挑，完全没想到张雯竟然沉默以对，甚至连个借口和敷衍都没有。
不过这种事杜芳也不是第一次见，解决的办法也是异常简单。那就是根本不用张雯回答什么，只需要通过提问观察反应。
如此以来，更是省了她思考如何提问的时间了。
想罢，杜芳不由微微一笑：“在我提出问题0.5-1秒之间，你与我断开视线看向一旁。这代表你心里已经默认了答案，但却由于某些原因不能，或者不敢说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张雯本能吞了口唾沫。
杜芳见状再次笑了笑继续道：“你看，我又说对了。”
“你！”被杜芳如此言语相激，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又何况是张雯这么个大活人？
可当她回头看向杜芳那张微笑如初的俏脸，张了张嘴又把话压了回去。
沉默，依旧是令空气近乎凝固的沉默。
可杜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身体前倾单手托腮直勾勾盯着张雯：“他威胁过你？”
一动不动斜视一旁的张雯，此时突然有了个极为隐秘的倒吸气行为。杜芳立刻点点头继续道：“他是威胁过你，用的是偷税漏税吗？”
看着一旁墙角的张雯，眼周肌肉微微一紧，同时又有了个抿嘴咬牙的隐秘动作。
杜芳再次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不，比这要严重。”
接着，杜芳又抬手指了指张雯的脸：“可是你刚刚说除了税收，自己没犯过任何违法行为的事是真话。”
整个身子再次往前探了探，杜芳眉头一皱惊讶道：“难道是他强迫你做了什么？”
此言一出，张雯整个人都顿时一僵。杜芳见状立刻惊讶道：“说吧，他强迫你干了什么？不违法乱纪还能让你闭嘴的事应该不多！”
刚问出这一句，就见张雯双眼瞬间一红，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强撑着镇定的模样瞬间崩塌，回头望着杜芳满脸哀求道：“杜侦探，我求你别问了。我，我不想彻底身败名裂！给我留点尊严行吗？”
“可是。”杜芳还想再劝慰什么，可张雯却瞬间大吼一声：“别问了！周小冷不是很厉害吗？啊？让他去查杨振国啊！去查他呀！去。呜呜呜呜。”
“咔咔咔！砰！”门外狱警听到张雯的大吼，立刻开门进来查看情况。杜芳却抬手表示并没什么，狱警才松了口气商量道：“杜侦探，需要我在屋里待着吗？”
“谢谢。”杜芳微微摇头一笑：“暂时不需要，张雯女士只是有些激动而且。麻烦姐姐再等一下，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狱警再次从外边关上房门，杜芳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纸巾。
交到张雯手里也不回去坐下，站在她面前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但是如果等你想开的时候，可以随时和我取得联系。”
说完，在张雯仰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杜芳开门走出屋子。和狱警简单沟通了两句，留下一张名片就转身离开了。
“老罗！我告诉你，这个事必须你亲自办，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
“是是是，这个您放心，既然您对我这么信任，那再累点也没什么。帮手就不找了，还是我自己办。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
“唉！最近的几个月都没什么好资源，所以您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没资源？哼，这个好办，我帮你物色了一个。就看你能不能搞到手了！”
“哦？您说，只要能拉进我这诊所，保证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一个叫杜芳的小姑娘，是高明事务所的两星侦探。搞不搞的定？”
“侦探？这个，我尽量试试吧。找机会，找机会！”
“好！老罗就是爽快，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嘟嘟嘟！”
听着最后一条电话录音，不只是周小冷这个男朋友，就连陈尔东的脸色都透着一股铁青。
“妈的！”陈尔东立刻快速敲击键盘的同时喝骂一声：“这丫是要干嘛？这么像买卖人口啊这是。不行，得把录音拷贝下来。这丫！”
周小冷背在身后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的同时，冷声招呼了一句：“和沈侦探说一声，我先离开了。”
“啊？”听到周小冷的话，陈尔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周小冷已经出门离开，他才高声招呼着：“哦好，我会和她说的。”
周小冷听到他回答了吗？这个陈尔东无法确定。
但看着眼前快速下载的进度条，他知道这些资料有多重要。在完全下载到电脑上之前，就是天塌了他都不能离开。
就在这时，陈尔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不由愣了愣，暗叹一声“这么巧？”才接通过来：“小芳，有事吗？啊？周小冷啊，刚离开，两分钟后给他打吧，那时候应该可以打通了。”
周小冷开车离开诊所不到500米，就听手机传来一连串短信提示音。拿起手机一看，接近二十条都是杜芳的电话提示。
杜芳知道诊所信号屏蔽的事，所以就算找自己也肯定会打给陈尔东。但是现在却给自己打了这么多，可见是自己离开阁楼以后才打过来的。
“这么急？”周小冷立刻眉头一皱接通电话：“什么？罗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