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走了,赵父亲自送上飞机的。
赵星晴没去。
因为她妈说她跟着浪费汽油,跟着还得把她送回来……
理由很充足,陈珂也无法反驳,没有亲吻的离别是苦涩的,此次之旅终究还是留下了遗憾。
看着不断朝这边摆手辞别的赵父,陈珂心情复杂的离开了。
漫漫长假,下次再见还要很久。
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曾经的高冷男神就这么被恋爱的酸腐气息所侵蚀,难以避免的也成为了个俗人。
分开的第一个小时,想她……
陈珂回到自己家,直接带着行李去了二楼,脱掉羽绒服后就倒在了床上,房间里安静到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陈珂偏过头,目光涣散直到屏幕的光又暗了下去,忽然又一轱辘从床上起来,拿起手机看的赵星晴给他发的消息之后,空荡荡的心才有所填补。
追光:“到了吗?”
陈珂回了个黑色猫咪点头的表情包。
手机那头的赵星晴被可爱到了,她趴在床上,对着那只大眼睛的猫咪看了好一会儿,却怎么也代入不进去男朋友的脸。
“赵星晴,把地擦了!”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会这样喊她的只有赵母。
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去找拖布,赵母正在摆弄陈珂送的化妆品,见她出来还看了一眼:“这东西不便宜吧。”
“还行。”赵星晴含糊其辞的回道。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赵母哼了一声,然后接着道,“这东西我用不上,等开学时给星云班任送去吧。”
赵星云出来倒水,听到他妈这么说,立即出声拒绝:“妈我不要!”
“不太好吧。”赵星晴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套化妆品是学长根据母亲的肤质选的,她都不清楚母亲到底什么类型的肌肤,如果不是费了心思,又哪可能了解的那么清楚。
赵星晴继续道:“再说也不一定适合星云的老师。”
赵母对化妆品不是很懂:“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这是特意给你买的……”赵星晴转过身开始拖地,赵母看了她一眼,拿起其中一瓶化妆品后,余光忽然扫见掖在盒子旁的纸条。
上面的字体隽秀有力,用不算十分规范的正楷笔画流畅言简意赅的写着使用说明和步骤,赵母看不懂瓶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国字,这‘说明书’的存在则解决了所有问题。
啧,瞧瞧人家写的这字。
赵母欣赏了一会儿,终还是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把东西送出去的话了。
这个寒假似乎跟以前没有太多的不同,大学没有作业,赵星晴却不见得比高中时悠闲多少。
给弟弟补课,以及疯狂练棋。
临放假前,孙言说过让她不要太懈怠,多了解一些围棋界相关的事情,以及常年霸榜的那些棋手们。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每年都有崭露头角的选手,如果不够努力,就很容易被人打败。
赵星晴明白这个道理,对此也毫无怨言,她一个人坐在床上,与自己对弈。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有时也会跟着赵母出去买菜,赵母的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呆在家里,今年赵星晴比赛拿回来的奖金,可以说是令家里的情况好上不少。
以前赵星晴一拿出棋盘在那摆弄,她就生气,觉着那是一种玩物丧志。
两个孩子从小也没什么玩具,所以大多时候赵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她在围棋上浪费时间过于多的时候才会马上几句。
不过从女儿靠着这个赚钱后,赵母顿时改观了不少,当这是个正事儿,一般赵星晴下棋的时候她都不会打扰。
尽管她觉着一个破棋盘和几个棋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趣味性。
其实能看得出来,女儿现在的样子跟那个男孩有很大的关系,才短短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就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的了。
哪个母亲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赵母拿了颗苹果递给了正拿着棋谱下棋的女儿:“没事儿也动弹动弹,老窝在这儿对身体不好。”
结果苹果,赵星晴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纤细的手落在棋盘上,啪嗒一声将棋子按在上面。
忽然传来一阵儿敲门的声音。
像赵家住的这种带院的平房,白天家里有人是不会锁门的,有客人来就会直接进院喊人,像这样敲门的却是很少。
赵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明朗的大男孩,长的不错,阳光落在他脸上,干起来干净清爽。
男孩笑的有些不自然,有点紧张:“阿姨,请问 这是赵星晴的家吗?”
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上门来找赵星晴。
赵母心里疑惑,她点了一下头:“对啊,你找我女儿有什么事?”
“哦,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赵星晴的高中同学,您叫我小秦就行了……”
原来是同学啊。
赵母让开地方让他进门:“小秦是吧,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把星晴叫出来。”
“麻烦您了。”秦佘颔首,脸上尽是客气的笑容,但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紧张,手心里也全是汗,从进门到现在,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打量屋内的情况。
那天在商场跟陈珂说过话后,他竟是鬼使神差的暗暗的一路跟到了赵星晴的家。
无论如何,他都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他一次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努力过……
这次一定不会再搞砸,一定不会了……
秦佘在心底暗暗想着,深吸了口气,抬头间就看到从里屋走出来满是疑惑的赵星晴。
然而那疑惑在看到他的下一秒后,瞬间沸腾变成了愤怒。
此刻赵星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在看清沙发上的人是谁的那一刻,整个人就都戒备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想用扫把直接把坐在沙发上的人打出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怎么了?”赵母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她轻推了一下女儿,“站在这儿干嘛?快给你同学倒杯水。”
“不用了阿姨。”
“他不渴。”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的口,秦佘的话音却是后落下的,显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