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后颈凉飕飕的，两个女佣扭头看过去。
身后的程心柔戴着墨镜，口罩，整个人异常的古怪。
两个女佣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感觉她不像是个正常人，便是快速的散开。
程心柔的手死死的攥成拳，胸臆间的怒气宛若山洪暴发。
她今天一早出门，大街小巷全都是她的视频。
这比迎面给她几个巴掌，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反复深呼吸，几乎将手掌心掐烂，她急火火的跑去了程家老宅。
往事如同电影快放，一股脑的涌上来。
她想到了程老夫人对她的宠爱，想到了刘敏对她的呵护。
每年过年，她永远是整个程家的焦点。
无论是谁，给她准备的压岁钱，总是最多的。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像个小公主一般幸福下去，却不料，幸福就像是随手一戳就能够破碎的肥皂泡。
她的一切，全都从许诺回来的那一天，毁掉了！
程心柔就要冲进去，突然发现程家老宅附近停着一辆车，如果她没有记错，好像是霍行川的车。
她眉心颦紧，不假思索的离开。
霍行川正在跟庄周发语音信息，没有留意到程心柔。
当他发完，抬头看着已经远去的程心柔时，只是觉得跟程心柔有些像，也没有多想。
“庄周，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一块戒烟！”
庄周觉得霍行川突然变得特别的唠叨，按着眉角，“你现在在盯着程家老宅？”
霍行川“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盯着？按着程心柔的心理，只要看到了这段视频，她绝对会迁怒于当初改变了她命运的程老夫人！”
“好了好了，我盯着呢！”
“那我先去吃东西。”
“记得我说的，如果烟瘾犯了，就吃棒棒糖！我给你准备了一盒，就在茶几下边。”
庄周俯身看了眼，眉角抽跳两下。
“你不怕我吃这么多糖，会得龋齿，或者糖尿病啊？”
“糖尿病可不是这么得的！至于龋齿，听说接吻可以有效杀灭牙齿的细菌！”
向来只有庄周调戏别人的份儿，这一次却被霍行川调戏，庄周只觉得脸颊烧烫的厉害。
她也没有说话，直接就不理会霍行川了。
久也没有等到庄周的回复，霍行川扬眉，嘀咕了句：“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想你了！想你的每一个地方！】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尖泛白，心跳的越来越快，对着手机屏幕嗔了一句：“骚！”
依旧还是没有等到庄周的回复，霍行川有些恼火。
想要给她回拨过去，他突然看到救护车驶入进来，停在了程家老宅。
他急忙下了车，大步向着程家老宅走去。
大夫急速进去，直奔程老夫人的房间。
护工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病人已经停止了心跳，死亡时间在凌晨七点三十五分。”
护工大骇。
之前许诺可是百般叮嘱过她，要好好“照顾”程老夫人，绝对不能让她死了。
她只是出去买个菜的工夫，怎么就死了呢？
她急忙联系许诺。
此时，许诺正在听程海天的谆谆教诲。
“爸，我先接个电话。”
程海天横过去一眼，眼神儿异常的凶狠。
“是苏哲吧？”
许诺无语，“不是！阿哲的铃声不是这个。”
程海天并不相信，抢先一步，抢过手机，接了起来。
“许小姐，程老夫人她死了！我就一早去买个菜……”
护工之后说了些什么，程海天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刘敏看到他表情愕然，像是发生了什么，探寻的问：“天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海天从纷乱以及震惊之中回了神儿，声音低哑的说道：“她死了。”
三个字，一个比一个低沉。
刘敏一时间没有想出是谁，直直的看着他，“谁死了？”
“她！”
许诺的呼吸蓦然一凝，她刚刚看到那通电话好像是老宅来的。
“程老夫人？”她问。
程煜闻言，笑的异常开心，就差买一挂鞭炮，好好庆祝庆祝。
程海天心里五味杂陈。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他的妈，不管她再如何偏袒程海玄，他都不计较。
他孝顺她，爱着她，哪怕她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就只为了能够换她一个笑容。
直到，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掉包，并且，因为她的私心，让他的诺诺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后，他才彻底的憎恨她。
如今，这个人就这样死了，他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
许诺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程海天，又嗔怪的看向兴高采烈的程煜：“哥，程老夫人死了，的确是大快人心！但是，不管怎样，别人不知道她并非是爸的亲妈！”
程煜的笑容登时退了个干净，“什么意思？”
“咱们这些豪门大户，都有老人去世，守丧三年一说。你跟小情即将举行婚礼，她这时候却死了，你说我什么意思！”
嗡——
程煜感觉大脑瞬间空白，他难以置信的看向程海天。
“爸，真的有这样的说法？”
程海天颔首。
“那我跟小情……”
程煜是真的恨透了程老夫人，以及程海玄一家，他双手用力攥成拳，死死咬着后牙齿。
“活着的时候是个巫婆，死了还想要坑人！简直太恶心了！”
许诺没有接话，而是走到程海天的身边，用力握了下他的胳膊。
“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程海天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
“爸，你可是一家之主！”
“我是真的不知道。”程海天颓然坐在了椅子里。
许诺挺心疼这个忠厚的爸爸，她叹了口气，“爸，要我的意思，可能要委屈小情了！”
“不行！”程煜第一个反对，“我好容易才找到小情这么好的姑娘！而且，我跟她……我怎么可能让她为了我蹉跎三年的青春？而且，凭什么程老巫婆这么对咱们，咱们还要为她守丧，她配吗？”
程煜的一双眼睛被怒火填满，额角的青筋高高的绷起。
“你吼诺诺做什么？”刘敏嗔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