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复杂,我会继续查清楚。”
云莺蹙眉,“将军,我可以……”
“好了,你先下去吧。”云莺自知陆时擎态度突然转变肯定有原因,只是……
她想不明白为何。
怕她涉险?还是什么。
想来想去此事只有接近二皇子才能解决。
夜里,她故意冒雨拦下了萧澈的车。
云莺咬紧牙关,抬头凝视着那张绝艳惊才的脸庞,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还想碰瓷我家王爷不成?云姑娘,你要是想上位发财还不如去巴结陆时擎!”侍卫三刀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云莺心中微凛,她知道三刀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云莺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不甘,声音虽虚弱却坚定:“三刀侍卫说笑了,我云莺不过一介丫鬟,怎敢高攀二皇子,只是这夜雨路滑,不慎摔倒,惊扰了王爷车架,实属无意。”
言罢,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再次跌倒在地,溅起一片泥泞。
萧澈眼底缠着一丝轻蔑冷意,“陆时擎怕是要后悔当初救你了,以保你今日不必受此屈辱。”
云莺闻言,脸色煞白,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她冷笑一声,道:“二皇子此言,未免太过诛心。”
萧澈凤眸微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蓦地,云莺吐出一口浊血,嘴唇已泛青紫。
“你中毒了?”三刀见状,神色微变,语气中竟难得地带了一丝关切。
云莺努力维持着清醒,她知道此刻的脆弱只会让敌人更加得意。
“无碍,区区小毒,还奈何不了我。”
“哼,逞强。”萧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那双凤眸中却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他轻轻抬手,示意三刀靠近。
“去,取一粒‘回春丹’给她。”
三刀一愣,随即迅速从马车内掏出一个精致小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递至云莺面前。
云莺已瘫倒在地,看起来毫无缚鸡之力。
萧澈冷笑一声,从三刀手中拿过丹药,手刚碰到云莺的下巴,就被她猛地打掉,“二皇子,请自重!”
二人视线交接,气氛剑拔弩张。
萧澈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寒潭深渊,深不可测。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云莺,那眼神中盛满怒意。
“云莺,你可知,这世间能拒绝本王的人,你算是头一个。”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云莺强撑着一口气,“二皇子威仪,云莺自然不敢冒犯,只是我虽是丫鬟,但骨气尚存,不愿受嗟来之食。”
雨势未减,反而愈发猛烈。
云莺咬紧牙关,蜷紧身子。
萧澈见她如此,心头怒火更甚,一把抓起云莺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纤细的骨骼捏碎。
云莺情急之下,挥拳打向萧澈,但她的力量对于这位二皇子来说,无异于蚍蜉撼树。
萧澈轻而易举地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云莺,你这是在找死!”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云莺毫不畏惧地回望他。
都说西楚二皇子萧澈,权势滔天,心狠手辣,人人闻风丧胆。
可云莺丝毫不怕他。
“二皇子,若二皇子今日真要对我云莺动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陆将军会不会顾及你。”
萧澈冷笑,手指用力,几乎要将云莺的手腕掐出淤青,“你以为凭你几句威胁就能让本王放手?”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就在他即将动手之时,一旁的三刀及时提醒,“王爷,再不进宫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云莺微微挑眉,看来这个二皇子又要进宫处理烂摊子了。
她听闻今日是皇后寿辰,可萧澈并没有入宫。
皇后虽是萧澈生母,可自小便把他丢给了秦妃养着。
这么多年母子二人也还是针锋相对。
如今他进宫为的不过是世子萧策。
这个萧策纨绔至极,若不是当初他爹是为了救萧澈而战死沙场,他这个做皇兄的怕也不会如此费心。
“云莺,今日算你走运!本王饶你一条狗命!”
他言罢,猛然松开云莺的手腕,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萧澈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马车。
“云姑娘,您没事吧?”
等萧澈走了,绿浓才从角落里跑出来。
云莺平复着体内的剧痛,缓缓说道:“先回侯府。”
“好。”
马车刚刚在侯府门前停住,一道急切声音传来。
“莺儿,你可算回来了!”
林菀月掀了车帘,看到云莺的模样,立刻放了帘子,将所有下人屏退。
一边的长生心里揪紧,“阿姐……”
“先进府。”
林菀月和绿浓二人将云莺搀扶进府,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卧房的床榻上。
云莺的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毒发的痛苦难以忍受。
林菀月紧锁眉头,吩咐道:“快去请府中的大夫来。”
云莺看到林菀月和长生,倒觉得安心了不少,竟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待她醒来时,已是翌日深夜,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林菀月和云长生疲惫的面容。
林菀月见他醒来,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莺儿,你感觉如何?”
云莺微微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姨娘,我已无碍。”
趴在床头睡迷瞪的云长生听到云莺的声音,立刻惊醒,“阿姐,你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为接近二皇子,故意下的毒。”云莺声音依旧虚弱。
林菀月闻言,脸色一变,
云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姨娘,过几日就是赏花宴,我想跟着将军进宫,顺便找机会见皇上将胡商一事告知。”
“不可!”林菀月和云长生异口同声。
二人对视一眼,云长生先开口,“阿姐,你可知此举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明白,但如今我若不挺身而出,又有谁来撑起这片天?”
云莺握住二人双手,“姨娘,长生,此事我会从长计议,莫要担忧。”
未等二人开口,云莺继续说道:“昨夜的事可以借二皇子的名头遮掩过去。”
林菀月凝眸,立刻明了她话中深意,“我这就差人往左肃政台递参劾奏疏,你且好好歇息就是,半月后就是赏花宴了,届时再作打算。”
云莺微微颔首,安心阖眸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