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微微一笑,“与你一见如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多谢风公子了。”
“不必客气,你随我到御王府见二皇子吧。”
云莺轻轻颔首,将手中的帕子细心折叠好,收入袖中。
两人并肩步入雨中,雨势渐小,街道上偶尔有匆匆归家的行人。
御王府位于皇城一隅,气势恢宏,灯火通明。
风无痕轻车熟路地引着云莺穿过层层守卫,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
院中种植着四季不败的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与外面的雨腥泥泞截然不同。
“二皇子此刻应在书房,你随我来。”风无痕低声说道,推开门扉,引云莺步入室内。
书房内布置得简雅而不失贵气,书架上摆满了古籍珍本,案头烛火摇曳,映照出一位年轻男子的身影。
萧澈眼神深邃,正低头批阅着公文。
见到风无痕与云莺的到来,萧澈放下笔,微微一笑,“风无痕,你果然不负我所望。”言语间,他的目光轻轻掠过云莺,带着一丝探究。
“二皇子谬赞了,云莺姑娘她正是为了城中疫病之事而来。”
云莺上前一步,行礼道:“云莺见过二皇子殿下,此行冒昧打扰,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殿下能念及城中百姓疾苦,赐下龙涎香以解瘟疫之困。”
萧澈闻言,目光微敛,沉吟片刻后道:“龙涎香乃皇室珍稀之物,非轻易可得,不过,既然是为了百姓福祉,本皇子自当尽力。但,云莺姑娘,你是否能告诉我,你为何认为龙涎香能解此疫?”
云莺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据古籍记载,龙涎香具有独特的香气与药性,能驱邪避疫,增强人的抵抗力,我结合现有药材,发现唯有龙涎香能作为关键一味,激发药效,彻底根除疫病。”
萧澈看一眼风无痕,风无痕便识相退下。
等人走后,萧澈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不怕本皇子再对你和你弟弟动手?”
云莺轻轻一笑,“二殿下,若您真有意加害,云莺此行亦是无济于事,但云莺相信,殿下心怀天下,定不会坐视百姓受苦,再者,我虽一介女子,却也知恩图报,殿下若助我解此危难,云莺及家人必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竭力相报。”
萧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细雨蒙蒙的景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云莺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云莺姑娘,你今日真是令本皇子刮目相看,龙涎香之事,本皇子会尽力促成,但你也需明白,这东西本皇子可不是白给你的。”
云莺点头,“二皇子要奴婢作甚?”
“可会唱戏?”
她微微一愣,“学过一点。”
“明日去绿芜院唱一出戏,本皇子就给你。”
云莺心中一惊,绿芜院?
那可是烟花之地!
“怎么?不愿?”
萧澈的眼眸深邃,他缓缓走近云莺,“你可知有时候,为了更大的目标,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云莺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奴婢明白,二皇子既有此求,云莺自当遵从。”
萧澈轻轻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好,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忧,本皇子自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你受委屈。”
“是。”
翌日。
绿芜院内,萧澈坐于二楼,凤眸微凛。
“陆时擎何时到?”
不过一个小小将军,竟也敢让他在此等候?
若不是如今陆时擎势大,他萧澈又何须如此屈尊。
“回殿下,陆将军应已出发,想必不久便能抵达。”一旁的小厮恭敬回禀。
萧澈轻哼一声,目光穿过雕花木窗,投向街市。
恰在此时,他瞥见御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绿芜院前的街道。
车帘轻挑,一抹略显瘦削却英姿勃发的身影跃入眼帘。
应该是云莺来了。
惊鸿一瞥,云莺便已踏入绿芜院。
恰在此时,陆时擎来至二楼。
“臣陆时擎来迟,望殿下恕罪。”陆时擎拱手行礼。
萧澈收回视线,淡淡道:“无妨,坐吧。”
他语气中并无责备之意,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玩味。
陆时擎依言坐下。
另外一处,小厮领着云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处相对清净的雅间。
云莺步入雅间,环顾四周。
只见室内布置雅致,香气袭人,不禁暗暗点头。
她轻抚衣袖,心道:这绿芜院果真是名不虚传,连这雅间都如此讲究。
“云姑娘换上这长衫就可上台了。”
“是。”
……
陆时擎正欲开口询问萧澈为何寻他,前方戏台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丝竹声,打断了他。
只见身着一袭长衫的云莺缓缓步入戏台。
她身姿挺拔,步伐中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与周遭的脂粉气截然不同。
云莺的男装装扮在此刻显得尤为出众,眉宇间透出的英气让人难以忽视。
她轻摇折扇,出口便是一出《霸王别姬》的经典唱段。
萧澈坐在二楼,目光自云莺踏入戏台的那一刻起便未曾移开。
他想不到昨日还在他眼前低眉顺眼的丫鬟,今日就变成了台上风流倜傥的“西楚霸王”。
着实惊喜!
陆时擎蹙眉,一眼就认出那是云莺。
萧澈斜看一眼,随后吩咐小厮,“去把那个唱戏的叫过来。”
“是。”
小厮匆匆下楼来到戏台边,对云莺低语了几句。
云莺随即向台下观众欠身致意,便借着换场的间隙,悄悄退出戏台,跟随他上楼。
二楼雅间内,气氛微妙。
云莺推门而入,她没有想到陆时擎也在。
但她敛眉,还是向两人行礼:“云莺见过二皇子殿下,陆将军。”
萧澈轻抬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一出戏,倒是让本皇子刮目相看。”
云莺心中暗自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谬赞了,奴婢不过是班门弄斧,还望殿下不要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