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顾星泽的声音?泷洁被吓得定在原地,浑身激起鸡皮疙瘩,拿着玻璃杯的手一僵,不敢回头。
泷洁惊了,【系统,你是乌鸦嘴吗?】
【你你你、你别转身。】系统的电子音仿若抖了抖,听上去比泷洁还急,生怕泷洁被顾星泽发现,导致剧情再次出现错位。直觉告诉他,要是真被顾星泽发现了,那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闻言,泷洁从右侧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上了吧台下方的座位。由于速度够快,顾星泽并没有察觉。
吧台有稍强的灯光,而卡座和散座昏暗一片。有了灯光庇护,泷洁偷偷看了眼换好精致酒保服敛眉擦拭杯子的顾星泽。平日里打架喝酒不读书的校霸,总不可一世地蔑视其余挑战自己地位的小混混,现在却一脸平和地工作,凝注手上剔透的玻璃杯,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酒保。
酒保服也很好地突出了顾星泽精瘦的腰肢。都说腰部是男人的马达,泷洁在脑子里反复猜测顾星泽的腰围,不由得浮想联翩,想到了今天为什么要来晚钟。
如果今天能找到一个有顾星泽这么优质的一就好了,泷洁想,虽然顾星泽其实是零,但身材真的没话说。
至于酒吧,现在已经这么晚,他不打算再去下一个。而且,没有必要的话,顾星泽作为酒保是不会下吧台的,被发现的几率其实不大。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泷洁舒畅了,敞开臂膀,将两臂搭在软椅扶手上,把酒吧里或坐或站的人一个个点评过去。
这里的人质量不错,看着都像锻炼过,有斯文败类型的穿着简易西装的上班族,还有运动衫的邻家风格男人等等。泷洁饶有兴致的看,结果与一位染着金发的年轻人对视。
对视后,青年心照不宣地坐到了泷洁对面,笑了笑后说:“我是夏大大二的学生,梁写,你也是大学生吗?看你挺年轻的。”
泷洁眨眨眼,“啊,对。”他不着痕迹地上下观察梁写,发现梁写身材也不错,而且脸蛋有七分。
青年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放下心来,看着泷洁,多看了一眼便红了脸颊。
因为泷洁实在是很帅气,很有少年感,一看就不是基圈里常见的油腻类型,不像经常来玩的玩咖,眼神很懵懂。他找这样符合自己要求的对象已经找了很久,看到一个如此契合的,不免有些紧张激动。
梁写挠挠头,嗓音微颤,“额,你点酒吗?”他看泷洁桌上还没有酒,于是问道。
“点!”泷洁心里本还有些束手束脚,看到梁写这么上道,又瞥见顾星泽正在忙着服务别人,豪迈地回答。
他们对着菜单,看上面的酒名各个颇有新意,一时收不住手。最后,两人对着桌上的好几杯酒尴尬一笑。
梁写:“宝,喝得完吗?”
他存着主动和泷洁暧昧的心思,这么叫道。泷洁则觉得这是网络流行叫法,于是没有上纲上线纠正。
“别小看我嗷!”他拍拍胸脯。好不容易来一次酒吧,肯定要过把瘾。
第一杯龙舌兰下肚,泷洁小脸隐约现出绯红,不过不明显,眼眸里尚未出现水光,神色还算清明。
第二杯名叫夜莺的酒下肚,泷洁可爱气十足地伸出舌头,缘是被酒辣到了,说话有些含含糊糊。
第三杯,泷洁两眼水光粼粼,委屈巴巴的,一看就是酒精上脑,被灌醉了。
梁写看得目不转睛,只觉得泷洁晃着的身形在引诱自己,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
他嗫嚅一会儿,小声问:“你要不要跟我上楼?”
楼上有小酒店,这意思,其实就是在问要不要开房。
泷洁向来戒心小,又没有听清楚梁写说的话,只知道他问了个问题。泷洁用仅有的脑容量做了一秒钟思考,大着舌头说:“好……好啊。”
这可把听得一清二楚的系统急死了!
它没有实体,不然早该跳起来打这不安好心的梁写一拳。
【泷洁,泷洁,醒醒!】辣鸡员工,还以为酒量有多好,结果三杯就倒。
泷洁听不清,趴在冰凉凉的木桌上胡乱摸着桌子。这可爱劲落在梁写眼里愈发叫他喜欢,男人于是站起来,两手穿过泷洁腋下,想把他支楞起来。
这边动静大了些,顾星泽难免留意一眼。
在酒吧服务的,都要对类似的场景关心一些,免得出现纵容犯罪的事情。
可这一眼,顾星泽捏紧拳头,感觉心里某根弦崩坏了。
他太认得这拉扯不清的人是谁,不正是泷洁,而泷洁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他不认识。
座位上那两人靠得很近,虽说是梁写单方面靠近的,但在不远处的顾星泽看来,就是半搂半抱。
可再仔细一看,顾星泽发现小细节,泷洁侧脸迷蒙,眼神迷离,不像是神智清醒的样子。
顾星泽一秒慌神,放下还在调试的酒,从吧台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谁将他心脏攥在手里左右晃动一般,顾星泽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凶狠,纯粹是被吓的。
他速度极快,在梁写看来,便是不知哪儿来的酒保闪了过来,以强势的姿态夹在自己和小可爱中间,看向自己的眼神写满轻蔑与厌恶。
梁写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有些急切地质问:“你个酒保什么意思?没、没看见我和朋友在玩吗?”
听出他言语中的心虚,顾星泽只消一眼,便看懂梁写心里藏着的零星小九九,强行压抑住怒气,“滚远点。”
两人僵持不下。而泷洁,由于站不稳,半倒在了顾星泽眼里,又因为争吵声突然清醒了一秒。
这清醒,更加算是半梦半醒。梦一般,顾星泽半脸掩入黑暗中,另一侧棱角分明、五官凌厉的半脸则被光照亮。明暗交接、怀抱着他的胸腔震动时,泷洁脑子转不动了,“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黎言!”
他猛地两手臂揽住顾星泽脖子,恨不得整个人跳在后者身上,眼泪水糊住眼睛。
顾星泽怔住,犹如等身抱枕一样不敢动弹,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无法思考这声“黎言”是叫的谁,他被如此亲密的举动吓住了。
然而还不满足于此,泷洁思考不了,或者说,思考得很慢,于是并没有察觉自己认错了人,只知道黎言看自己哭了还不说话,心里更加委屈。
酸酸涩涩的心情驱使,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泷洁做出挽留的举动。
他用白净手掌不由分说捧起顾星泽脑袋,毫无章法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