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外婆。”沈时易喊得特别顺溜。
这一声，让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也就这样，才肯让沈时易带走唐暖，不然，是绝对要唐暖留下来过夜的。
深夜。
纪子衿口干舌燥醒来了。
她下楼喝完水，再上楼的时候，发现林老太太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怕出了什么事，纪子衿过去敲门，“外婆，你睡了吗？”
里头不见回应。
纪子衿心里着急，“外婆？外婆，我进来咯。”
她刚要开门，里头的人却更快打开了门。
“睡够了，酒醒了啊？”林老太太笑盈盈的样子，脸上满是慈爱。
纪子衿松口气，拍拍胸口，“外婆，你吓死我了，我一直喊你没见你回答，我多怕你有事。”
“老太太上厕所，肯定是要慢一点的，老人家走路也慢啊。”林老太太明显是在找借口。
其实回应了一句就是。
不过纪子衿也没细问。
她扶着林老太太回到床边坐下，“外婆，都这么晚了，好好休息吧。”
因为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没睡的管家。
管家已经告诉她，唐暖被沈时易接回去了。
林老太太躺在床上，上半身靠着床头，握着纪子衿的手没有急着休息。
“外婆还不困，子衿丫头，你陪外婆说说话？”
“好啊，那外婆就跟我小时候那样，给我讲故事吧。”纪子衿调皮的笑笑，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能这么轻松自在了。
林老太太心疼道：“你啊，从小就特别懂事，有什么都让给纪念念，宁可自己不要，受委屈。”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让你父亲开心，可你父亲那样多无情啊。他能那么对你母亲，又怎么会疼你。”
这些话，林老太太在她小的时候，是不曾说过的。
毕竟纪子衿渴望父亲的疼爱。
她身为外祖母，要是对一个孩子说那些话，那就太残忍了。
纪子衿百感交集，深深探口气，“如今他躺在病床上，还能不能醒来都是问题。”
“段医生怎么说？”
“治疗分为几个阶段，说是情况很乐观，可到底如何我也不懂，只能等着了。”
林老太太听了后，倒是哼了一声，“也算是他的报应。有些话，你也别怪外婆说的太狠，这个纪成峰一辈子干过不少坏事，还能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纪子衿当然清楚自己外婆，对自己父亲恨之入骨。
也是。
她的母亲可是外婆的女儿啊。
母亲没了，就连出生不久的妹妹也没了。
如何看来，都是让人痛苦的，很难去原谅。
“外婆，别想了，医生说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休息，这样对你的身体恢复更有帮助。”
纪子衿扶林老太太躺下，“早点睡，好吗？”
林老太太倒是配合点点头，握着纪子衿的手，犹豫着说：“子衿丫头，外婆觉得，或许你妹妹还没死。”
都过去二十三年了。
说妹妹没有死，纪子衿都觉得是林老太太思忆成狂了。
她无奈又心疼，“外婆，我知道你想她们，我也想，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你别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乖乖听话，早点休息，好吗？”
纪子衿拉了拉被子。
林老太太无声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
唐暖喝了不少，半夜醒来了酒劲也没散去。
刚好，沈时易洗完澡出来。
她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勾勾手指，“小样，长得可真俊，来，让姐姐抱一抱。”
沈时易一愣。
这一年来，唐暖都变得调皮，也变得开朗了。
显然，这里面有张瑜和许诺的功劳。
沈时易唇角含笑走过去，“我过来了，姐姐，不抱一抱吗？”
唐暖撑着身体坐起来，歪着脑袋对着沈时易左看看，右看看，身上充斥着浓浓的酒味，显然这次是真的喝了不少。
不然，不会脸颊红成这样。
就连睡一觉起来，也没好到哪去。
忽然，唐暖双手捧着他的脸，笑得温柔甜美，“你长得跟我丈夫好像啊，我丈夫叫沈时易，你认识吗？”
沈时易瞳孔瞪大，心头流淌着一股暖流，激动地笑也不是，最后只红着眼看着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