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千流殇笃定道。
难道她真的认错了?只不过司陌寒也不是第一次欺骗她了,上次不也易容骗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只是一种感觉,若说他真是司陌寒,还真缺少点证据。
苏窈双眼撞进他的眼眸,他的黑眸一眼撞进去,就出不来了,很容易让人迷失。
不过,她此刻还没意识到两个人的怪异姿势。
他压在她的身上,双臂撑在她的脑袋两旁,以致不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但因着病床不是很高,所以他们的身子贴得很近,几乎严丝合缝。从头到脚,裹着身体的灼热。
按道理说,敌人已经走远,他们也该分开了。
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动,也因他的脸上戴着面具,所以她没能看到他额头的汗。
苏窈身上的幽香,愈靠近她,愈发觉得浓烈。千流殇已经尽量放慢呼吸,但还是被她的香味充满鼻息,丝丝入扣。
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撑着自己的身子,就要出去。
苏窈眼疾手快地一把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别动!他们来了!”
谁也没来,只不过她刚刚突然心生一计,她想要看清千流殇的真面目。
她的容貌,他看到了,礼尚往来,她是不是也该看看他的。
这才公平嘛。
果然,他思忖一下,没有再动。
苏窈眼中划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狡黠,她突然伸手,一把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下一秒,一股势不可破的大力狠狠地压住她的手腕,按在地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苏窈忍住被掐住的疼痛,心中甚是快意,因为她手中紧紧抓着的是他的黑色面具。
她这个初生牛犊,又摸了一把龙的逆鳞,试探了一回老虎的底线。
他像是被气到了,死死地看着她,眼中怒火蔓延,像火烧一般。
苏窈却吃吃地笑出了声:“你长得这么帅,干嘛戴这么丑的面具?”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千流殇确实长得很帅,但她总感觉好像欠缺了一点,他这张脸长在他身上就是显得有些违和。
“苏窈!”他像是气极了,低声咬牙喊出她的名字。
“呦,盟主大人也没见过我,怎么就知道我是苏窈?”
这也是她怀疑的点之一。他怎么就知道她长这样?
“你这气质,独一无二,我闭着眼都能认出。”
他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试问,在五门,谁敢第三次见面就摘掉了盟主的面具?也只有不知天高地厚武门小师妹了。
“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苏窈砸吧嘴,颇有些失望道。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盟主大人本该是杀伐果断的,但这次他却只是言语威胁,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苏窈大言不惭地问:“怎样?”
他另一只手一把扣住苏窈的脖子,微微用力,但对她的性命无碍,他低声道:“不要随意试探我的底线。”
苏窈却突然笑了一声,胸口微微起伏着,要是司陌寒敢这么掐着她的脖子,她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她也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他的鼻尖只离她的一指远,她冷声道:“看在你是盟主的份上,这次我也不与你计较,否则别怪我无情。”
就这般,两人互相掐着对方,胸口都被对方气得起伏不平,但谁也没有放手,相互对峙着。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都一惊,匆匆放开彼此。
千流殇更是手快地夺过她手里的面具,迅速戴在脸上。而苏窈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远离,毫不客气地撕下一块他衣角的布,盖在脸上,毫无感激之心地说:“谢谢。”
千流殇:“......”
这不能怪她,他又是把她压在门板上,又是把她压在地上的,她的衣服早就脏的一塌糊涂。再说了,她又是个女人,这天又不冷,她穿的少,要是撕破了,她还怎么出去?
至少,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整栋楼都是他们的敌人。
两个人从床底爬出来后,苏窈便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在这?”
她是因为丁漠的背叛,而被他带到这里的,那么千流殇呢,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一个远离市区,几乎被遗忘的小村落里,一座被遗弃的破败医院?
“你怎么在这?”
他再次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苏窈白他一眼:“算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此时,敌人肯定是一级戒备,并且他们手里有枪。她和千流殇要想全须全尾地走出去,估计得费点功夫。
“跟我来。”千流殇像是忘记了她刚刚的冒犯,他们之间有股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好。”苏窈不疑有他,直接点头道。
千流殇不像是第一次来这,对这比她熟悉,她跟着他走过一条又一条走廊,胆战心惊地走过每一个传来沉吟声的病房。
终于,来到了一间院长的办公室。
他像是想用暴力拧开门把手,苏窈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让我来。”
她拿下发卡,这个锁比刚刚那个锁要复杂些,但好歹只是个门锁,又不是什么指纹密码锁,所以苏窈没几下就捅开了。
千流殇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他也没想到苏窈居然还能有这一手。
苏窈偏头看向他:“进去吧。”
与外面的萧条不同的是,里面仿佛是另一个天地,这配置的规格比之司陌寒办公室的规格一点也不差,可见是大人物的房间。
他们进去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头顶上的摄像头,苏窈沉眸拿出手机。
千流殇也看到了摄像头,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去翻找柜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苏窈拿着手机操作两下,就把监控给黑掉了。
她不知道他们在这,敌人几时能够发现,但也只能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苏窈走到他跟前,问他:“你在找什么?”
“实验资料。”他回,并没有再多说。
很奇怪的一个人,让她陪着进来,却又有所隐瞒。
信任是有的,但应该也是有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