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她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放到我手上。
她的脸上少了些许怒意，神态缓和了许多。
对我温柔一笑：“来，把这个喝了。喝了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蜂蜜水解酒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喝完去休息一会吧。”
“有什么事，我们睡起来再说，都冷静冷静。”
这是白晓棠第二次给我台阶下。
虽然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给我解释。
但我也知道事不过三的道理。
如果我还想继续跟她过下去，那么就要懂得见好就收。
我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
“老公，我们回房睡吧，我好困哦。”白晓棠过来搂着我的腰，撒娇道。
我苦涩的笑了笑。
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
要是我真的对秦臻动手了，可能就无法收场了吧。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想要一个解释！
我想要和白晓棠好好过日子。
只要她能离开秦臻，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她。
闹只是我想引起她注意的一种方式。
若是能够和白晓棠心平气和的把误会解除，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喝完蜂蜜水的杯子，沾着些黄色的液体。
警察的本能告诉我，这些液体并不是蜂蜜。
而是安眠药！
职业的特殊性，让我经常和各类药制品打交道。
特别是迷药，安眠药等。
我不清楚白晓棠给我下安眠药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为我好，她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
我心里不禁开始起疑。
秦臻就睡在客房，她给我下安眠药。
这一切都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难不成她是故意的，想让我睡着，她好和秦臻厮混？
我不能控制自己去多想。
我也想看看，白晓棠究竟想要干什么。
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以上厕所为由，抠喉将安眠药全部吐了出去。
之后假装困意来袭，躺在床上“进入睡眠”。
白晓棠躺在我的旁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见我完全没了动静。
她起身了。
挥手试探我的睡眠程度，确认我不会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睡了，憋死老娘了。”
我眯着眼，静静看着眼前的一举一动。
她太小看警察了。
我们的警惕心、洞察力，都是常人不能比的。
白晓棠换上了一件蕾丝内衣，和黑丝。
出了卧室，朝客卧走去。
7
白晓棠热情主动，一双唇紧紧的贴了上去。
双手不断的在秦臻身上游走，最后锁定在他的私处。
我们结婚十年，除了她哄我消气，其余时候从未主动过。
尽管秦臻头裹着纱布，不太方便剧烈运动。
但他们还是行了周公之礼。
把能做的都做了。
我在主卧床上，透过门缝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张在酒店被抓拍的照片，让我无限遐想。
但幻想总归是幻想。
不及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来的激烈。
白晓棠，真的出轨了！
嗡的一下，我的脑子炸开了。
身体像被鬼压床一般，眯着眼躺在床上，看完了整个过程。
她骑在他的身上，头抵着他的胸膛，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秦臻担忧的问道：“你不怕他发现了，真跟你离婚？”
白晓棠轻蔑的笑道：“怕什么？他那么爱我，我就算真出轨，他也会原谅我的。他就是想让我哄哄他，还真能跟我离了？”
她停顿了一会，又继续道：“要不是当年家里落难，他又正好救我一命，不然谁会嫁给他啊，那么无趣。”
白晓棠的话，让我五雷轰顶！
我剧烈的喘息着，胸口似有一堵墙压着。
白晓棠嫁给我，确实是家族出于无奈的一种选择！
但我又岂会不知道？
十六岁那年。
我第一次见到白晓棠。
在两家人的安排下，我们坐在饭桌上。
当时的她，还是个叛逆少女。
喜怒哀乐，溢于言表。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当时为了不嫁给我，她和父亲大闹了一顿。
她父亲当众给了她两个巴掌。
从此以后，我和她见面越来越频繁。
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的安排下。
一开始她很抗拒，几乎不和我说话。
我心疼她的遭遇，也心疼她的出身。
我相信只要我够坚持，一定能慢慢的感化她。
于是，我开始给她做饭，送她礼物，耐心的宽慰她。
渐渐地，她开始尝试跟我接触。
我们的感情也一点点好了起来。
白晓棠二十二岁那年。
应家里的安排，我们去远郊参加一个晚宴。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一辆卡车横冲直撞，撞向了我们的车。
整个车被顶的翻了起来。
我和白晓棠被困在车里。
出于警察的本能，我死死的将她护在我的身下。
任凭一块机械碎片刺穿我的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援队才缓缓到来。
我已经失血过多，晕倒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白家人围在我的床沿。
白晓棠也在。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问我：“顾峰，你愿意娶我吗？”
8
她脸色惨白，神色担忧。
我想起我们被困在车里，她神情紧张的叫着我的名字。
“顾峰，别睡，快醒醒！”
“你现在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或许是刚刚和她一起经历完生死大劫。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沉浸在她终于主动说要嫁给我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发现白晓棠眼底的冷漠。
她的眼里毫无波澜。
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一般。
我们办了婚礼，领了结婚证。
白家有了我家的支持，事业也发展得越来越好。
结婚后，我和白晓棠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或许是我舍命救了她，她逐渐对我有了依赖。
那时候，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努力升职，拼命工作。
我把她养在家里，当金丝雀。
她每天能够睡到大中午，睡醒就约姐妹逛街喝下午茶，晚上等着我下了班回家做饭。
日子那么一天天过着。
半年前，她觉得日子太无趣了，提出想出去工作的想法。
我无条件的支持她。
工作后，她变得越来越忙。
忙到天天夜里加班，没有时间和我吃晚饭，也从没来警局看过我。
可七夕当晚，她却可以陪男同事吃饭！
原来这些都是有迹可循！
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当初是我家救白家于水火。
是我救了她一命。
时间久了，到白晓棠嘴里，竟也变得一文不值！
我开始分析我们为何会变得如此？
我和她的联姻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或许她压根没有喜欢过我。
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帮助白家重新站起来的工具人。
感情上还是那种既无趣又可悲的舔狗！
可笑！
我突然觉得这十年的付出，真心不值得。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席卷而来。
我实在太累了。
当了那么多年舔狗，不想再舔了。
那么多年的付出，最终落得这样的结果。
我的青春，谁来负责？
离婚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我暗自发誓，今日我所受到的痛苦，他日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9
背地里我用手机，录下了他们偷腥的视频。
再给家里发去消息，中断和白家的一切往来和合作。
这种靠女儿联姻，填补公司资金短缺，和寻求势力保护的家族。
能不往来还是不往来的好。
连女儿都能卖，更何况是生意伙伴。
又过了两个小时，白晓棠终于回来了。
她身上还散发着偷腥后的气味。
我强忍着恶臭，睁开了眼。
她看着我，有些心虚，不经意的问道：“老公，昨晚睡得好吗？”
我知道，她是想试探我，看看我有没有发现她和秦臻的那点事。
我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
“睡得挺好的。”
她松了一口气。
我内心冷笑，不是不怕我知道的吗？
现在怎么又过来试探我？
还不是怕我知道了他们的事。
这些年，她没有上过一天班，一直都是我养着。
被我宠坏了，花钱大手大脚。
失去了我，就凭她赚的那点工资，压根不够她三天的开销。
要不是有我这层关系，他们白家在生意场上，也不会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她害怕失去我。
白晓棠见我没有异常，起身去了客房。
我呵呵一笑，刚一会不见，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有我在，他们还算有些分寸。
两个人保持着距离，没有越界。
只是时不时的瞟一看对方，眼神勾丝。
我看在眼里，但早已不在意了。
此刻，我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报复。
等白家破产的那天，就是我事成之日！
我拍了拍秦臻的背，假笑道：“兄弟，不好意思，昨天我错怪你们了。为了表示歉意，你就在我家养好再走吧。”
白晓棠以为我想通了。
她看起来兴奋极了，巴不得秦臻留下来。
一个男人陪她睡觉，一个男人给她钱花。
她开心的搂着我，笑道：“老公，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最通情达理的。”
呵呵，通情达理？
我内心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叫通情达理？
面对老婆出轨，不闻不问，当绿毛龟，这就叫通情达理？
白晓棠被我宠了那么多年，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我笑了笑，没说话。
反正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去，她最在乎的东西。
当我意识到白晓棠压根配不上我给她的一切，现在我要全部收回来。
白家最在意财富。
那么就从财富开始。
不懂得感恩的人，总是要比常人多吃些苦头的。
我想看看，这次没有人再救白家。
她白晓棠，是否还能如此事事顺心。
10
我找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又以办案为由，调查了白晓棠所在公司的一切信息。
顺利打探到了秦臻的全部底细。
他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没想到私底下却是个狠人。
在公司勾搭女同事，在外甜言蜜语哄骗女大学生。
他嘴巴很会说话，经常把女孩哄得团团转。
这些都不算什么，更骇人的是，秦臻还是一个逃犯！
在和白晓棠在一起之前，他还在老家搞过一个未成年女孩。
她叫林红，十六岁，正在读高一。
花季少女遇到渣男，被骗了身体。
家人报了警，秦臻逃了。
谁也不知道他逃到了哪里，目前警方正在全力逮捕。
她也只能默默的忍受人渣逍遥法外。
我拨通了林红的电话。
“喂，找哪位？”
“我是警察，我知道秦臻在哪。”
“……”
这两天，我努力做好“冤大头”的角色。
白天像往常一样，出门上下班。
晚上对白晓棠和秦臻的厮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终于熬到了周末，白晓棠休息。
我专门挑了一个她休息，我上班的日子，接了林红过来。
提前和其他局的同事打了招呼。
这天我刚出门，林红就带着一众警察同事上了楼。
我坐在监控室，打开偷偷安装好的监控器。
林红是带着仇恨来的。
和警察闯入的时候，白晓棠正在秦臻身下一脸陶醉。
突然多出一大波人，她吓得赶紧起身穿衣服，防止春光乍泄。
她气愤不已：“你们是谁啊？凭什么擅闯我家？”
看着来人，秦臻震惊的瞪大的眼睛，哆嗦着：“你……怎么是你？！”
林红一双眼眸充满仇恨，咬牙道：“姓秦的，你灌醉我，强迫我发生关系，威胁我家人性命，你跑不掉的！”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随后她眼睛含泪，指着秦臻，对警察说：“警察叔叔，就是他，强迫了我！”
11
“什么！”
白晓棠愣住了，回头怔怔的看着秦臻，难以置信问道：“秦臻，这些是真的吗？”
“你真的把她强奸了？你还是人吗？她是高中生！你不是说，你跟我是第一次吗？你骗我！”
“你说话啊！说你没有强奸她！”
白晓棠的气愤，换来的是秦臻闪躲的眼神。
警察找上门，秦臻也慌神了。
此刻，他脸上恐惧万分，唯唯诺诺的狡辩道：“我是清白的！
“警察同志！我没有啊！我冤枉！”
不喊冤还好，一喊冤，林红坐不住了。
她变得激动起来。
挥舞起双拳，砸向秦臻。
似乎要将受到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你还敢说冤枉！”
“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不一会，秦臻被她推到了地上。
整个人青一块紫一块。
当着警察的面，秦臻不敢还手，只能被迫挨揍。
白晓棠见状，心急如焚，破口大骂：“你们搞清楚情况了吗？就抓人？他都说他是冤枉的了！”
“你们警察串通一个未成年，冤枉我老公！”
说着，她就要冲上去和林红动手。
可奈何被一旁的警察摁住了。
两个警察架住白晓棠的胳膊，另外一个拿出一张逮捕令。
上面写着，逃犯秦臻！
还有公安机关的印章。
他冷冷的说：“秦臻，你涉嫌未成年强奸，证据确凿，现依法逮捕！”
白晓棠再次望着秦臻，质问道：“是真的吗？”
秦臻不说话，目光闪躲。
白晓棠不是傻子，眼前的情形，她心里也有了七八分的估量。
受我普及，她也知道，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
机关部门是不会出具逮捕令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欺骗，白晓棠整个人气得发抖。
“你骗我！你竟然是个强奸犯！”
“我对你掏心掏肺，你竟然骗我！”
12
白晓棠挣脱了两下，警察放开了她。
她气不过，也想揍秦臻。
秦臻愧对于林红，但却不惧白晓棠。
他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对着她的眼睛砸了过去！
他一边动手，还一边骂道：
“就凭你，还想打我？我就骗你怎么了？要不是看你有点钱，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种老女人在一起？”
白晓棠疼的翻在地上打滚，哀叫连连：“好痛啊！”
见事态失控，警察直接把秦臻带走了。
很快，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白晓棠一个人。
她哭着给我打了电话：“老公，你快回来，我眼睛好痛。”
看着监控画面，我忍不住想吐。
被别的男人打了，跑到我这里来找安慰。
真当我是大冤种！
不过，计划还是要继续的。
我强忍着恶心，安慰道：“我马上就回去。”
一回到家，白晓棠像是看见救世主一般，朝我扑了过来。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她捂着眼睛，哇哇的哭。
“秦臻不是个东西，我见他受伤，好心收留他，他竟然打我，还跑了。”
“老公，我会辞职的，绝不再联系他。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要管他了！”
呵呵，他都被警察抓走了。
她还能怎么管他？
现在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只怕是后悔了。
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羞辱，自然看清楚了我的好。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感动。
可是现在，我不接受。
自从有了秦臻的出现，她把心思给了别的男人，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想跟我过日子，我不想跟她过了。
不过，在报复计划没完成之前，我还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摸了摸她的头：“都听你的。”
13
秦臻就这么消失了。
白晓棠也辞职了。
她每天在家等着我回去，精心的给我准备晚餐。
现在，角色互换。
我这才发现，原来让人苦苦等待，又不回家，是那么爽的事情。
两天后，家里给我来了电话。
收购白氏集团的计划，已经完成。
一夜之间，白氏集团破产了。
此刻，我正坐在警局看财经时报。
“顾警官，有个自称是您妻子的人来找您。”接待处的同事，打电话咨询我。
听到“妻子”这个称呼，我不禁笑出了声。
为妻不忠，算什么妻子？
上次在警局，她白晓棠口口声声的说，她和秦臻是夫妻。
“让她等着，我现在很忙。”我淡然道，处理起手头的工作。
白家破产了，我也不必再虚与委蛇。
我的报仇计划完成了。
许久，我才拿起拟好的离婚协议出了办公室。
接待处，我一眼就看见了憔悴的白晓棠。
她面容憔悴，心不在焉。
想必是知道家里破产的消息了。
我走到她面前，将离婚协议递了过去。
“我们离婚吧。”
“老公，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白晓棠红着眼，难以置信。
她眼珠一转，声音有些哽咽：“是不是因为秦臻？我已经不和秦臻来往了，你能不能不离婚？”
“不能。”我摇摇头，将手机里的录像放在了她面前，“你和秦臻那点破事，我已经知道了。”
“婚内出轨，证据确凿，净身出户，签字离婚吧。”
白晓棠面色惨白，眼睛死死的盯着视频，疯狂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保证，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再也不做了。”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惊讶的看着她，感叹她的厚颜无耻。
“白晓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脏货？”
14
她眼眶红红，布满血丝：“我们婚姻十年，风雨同舟，你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顾峰，我们是世家，家族联姻，你不能离开我！而且你离开我，白家怎么办？”
我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白家。
嘴上说着后悔，其实一直把我当工具人。
“你还想着我救白家呢？”
“这些年，你们白家靠着我家势力为虎作伥，是时候遭报应了。还有这半年你从我电脑上盗取的机密，够你坐牢的了。”
我和白晓棠结婚后，白家仗着我的身份，干了不少缺德事。
一直都是我在后面帮擦屁股。
自从白晓棠去工作后，经常趁着我晚上睡着，去书房盗取我电脑里的机密。
拷贝我市的招标计划书，和策划案等。
我所有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登录，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她终究是低估了一个警察的洞察力。
她以为我不知道，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一开始我很怀疑，她为什么非要动我电脑，直到秦臻的出现。
我明白了。
她想帮助秦臻事业有成，把市里的计划书交给他，助他成就一番事业。
可惜秦臻不争取，白晓棠帮他的再多，也是扶不上墙。
东窗事发，她变得有些激动。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白家破产也是你搞的鬼！”
白晓棠猩红着眼，看着我。
随后，她又冷静了下来。
“离婚行，但是我需要你陪我一天。”
“这里是警局，说话不方便，明天下午我等你。”
我看不清她的神情，直觉告诉我有些古怪。
可转念一想，白晓棠能掀起什么大浪？
15
地点选在海边。
这是我和白晓棠结婚的地方。
她喜欢大海，当年为了讨她欢心。
特意将结婚的场地选在了海边。
想不到再次故意重游，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她驾驶着游艇，我坐在她的身旁。
她问我：“顾峰，我只有你了，你还是坚持要跟我离婚吗？”
她看起来神色很疲惫，乌青的眼袋。
大概是哭了一夜没睡好。
这让我想起昨天看见的财经新闻。
白家破产，遣散员工。
白董事长负债自杀。
她现在问我是否坚持离婚，多半是想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白晓棠，我心已决。”
我很平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语。
架势游艇往海里冲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游艇冲了出来。
朝我们撞击过来。
我看得清楚，驾驶位上的司机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去死吧！”
他咬字很重，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随后，两艘游艇撞击在了一起。
发生巨大的声响。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不是巧合，一定另有隐情！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晓棠。
她看起来憔悴不堪，一双眼睛却很深邃。
似乎早有预料一样，平静的可怕。
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那场车祸，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那时我下意识的会护住白晓棠，舍命救她。
现在，我会努力护住自己。
至于白晓棠，我无暇顾及她。
她出奇的冷静，完全没有一丝惊恐。
我想，幕后凶手应该就是她！
我和她同坐一艘游艇，她应该是想吓唬我，看我的反应，并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命。
事实也如同我想的那样。
我们都没死。
救护车来了，我被打捞上岸。
左胳膊受伤，整体无大碍。
我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白晓棠的身影。
我忍不住问医生：“刚刚跟我在一起的女生呢？”
“她受伤了，很严重。”医生说道，“她为了保护你，被冲击到了腹部。”
两艘游艇发生撞击，行动空间狭小。
白晓棠用身躯挡在我面前。
腹部受到严重的重创。
白晓棠向来娇生惯养，被我保护的很好。
平日里，连切水果划到手也没有。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
此刻，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浑身插满管子。
她的肾受损，下半生只能靠导管生活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没有大吵大闹。
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显得很平静。
16
“你来了？”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对我笑了笑。
“为什么救我？”
“我不欠你的了。”
我们同时说话。
随后陷入沉默。
其实我知道她想报复我，可是我想不通，后来她为什么又要救我。
她知道，以我的聪明才智，早晚会看出端倪。
索性，她直接承认。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雇人动的手。你说要离婚，我想试探一下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本来我计划的是，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可真到生死关头，我犹豫了。那一刻，我满脑子想的就只有救你。”
“白家公司和我父亲的事情，我不怪你。我好后悔啊，后悔和秦臻搞在一起，没有珍惜你。白家是靠着你的支持，才走到现在，你有权利收回。至于我爸，当时他为了一己荣华卖女求财，算不得是一个好父亲。”
“大概是你说要跟我离婚，我想把十年前欠你的，都还给你。”
气氛烘到这里显得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只见白晓棠长叹一口气，平静道：“是我指使人做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意识到了，我很爱你。”
“出轨秦臻，伤了你的心，是我错了。你说要离婚，我的心好疼。”
“当年为了不嫁给你，我顶撞父亲，想反抗可无济于事。我恨他，也连带着疏远你。嫁给你这件事似乎成了被迫，所以才会有后来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想想，我们在一起这十年，我过得真的很开心。”
“或许我早就爱上了你，只是我没有察觉到。对不起，顾峰，我是真的爱你。”
说着，她留下两行眼泪。
脸上是无尽的懊悔。
回想过去，白晓棠不禁喃喃自语：
“我们怎么会成这样……”
“我们应该是很幸福的。”
世界上阴差阳错的事情，从未停止过。
有些人失去了就是一辈子。
我和白晓棠都爱过对方，却没有相爱过。
她跟我说了许多心事，也向我忏悔她的过错。
白家破产，游艇司机被抓，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想我应该往前看了。
和白晓棠的婚姻十年，我很孤单，也很寂寞。
在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很开心。
我终于解脱了，可以开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