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孟晚瑾,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说不准之前度皆就和年澄有什么恩怨情仇,要不就是他和年澄的死对头有什么恩怨纠葛。
思索片刻,孟晚瑾得出了结论。
“你是年昭的人。”
纵然不想相信,但眼前的一切都让孟晚瑾不得不信,她勉强盯着度皆,认真的说到,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只是这一刻,她多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这只是和最开始他们认识的时候一样,是个测试,或者,是个玩笑。
可是度皆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幻想。
他点点头,已然阴郁的眸子里,有着孟晚瑾看不明白的情绪,“你说的没错,我是八皇子的人,很早就是了。”
说着,度皆嘲讽的笑了笑,“将我这么一个人放在心腹的位置上,七爷倒是有点对不起自己心机深沉的形象了。”
“不止他相信你,孟庄还有谷贤,更是当你是朋友,他们是你的朋友!”
孟晚瑾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一则是这件事让她心里发颤,二则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必须示弱必须愤怒才能趁机逃跑。
提到两个真心待他的朋友,尤其是谷贤的死,他相当于是间接的推手。
度皆沉默了,孟晚瑾见时机差不多了,顿时做出一番生气的样子,“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牵扯上朋友,就算你是不得已,但他们呢,他们却付出了生命!”
“你想想他们对你的照顾,他们对你的关心,你给我滚,我不要看见你这种小人,给我滚!”
孟晚瑾一边骂还一边用脚试图踢他,奈何度皆坐的有点远,所以压根也没踢着。
倒是被她踹到了桌子,正好碰翻了度皆的茶杯,他也没伸手接,那个茶杯就那么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最后摔到了地上,顿时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杯四分五裂了。
度皆像是被那一声吓到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随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孟晚瑾,对于她之前说的话,倒也没表现出来动气,只是看了一会就转身走了,从背影看倒是有几分狼狈。
见此情形,孟晚瑾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她就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打算找机会离开。
结果这一听就到了后半夜,等确定夜深人静无人盯梢的时候,孟晚瑾这才一点一点挪过去,背过身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
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孟晚瑾的手指,不过她没空呼痛,而是用碎瓷片用力磨着身上的绳子,这个角度很不好操作,但为了出逃,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磨了多久,绳子终于“啪”的一声断开了!
孟晚瑾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捆绑时间过长而导致的血液不畅,随后打开窗户,翻出了窗外。
她本想跳窗直接逃走,但不知是不是被捆久了手脚不利索,跳下窗台的时候身子一歪,脚踝上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呲……”
孟晚瑾轻轻呼了一声,现在这样逃走是有点难了,她环顾了一圈,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度皆抓到。
于是忍着剧痛,她故意在地上留了一串逃出客栈院子的假象,随后在客栈里摸索了一圈,最终选中了客栈的酒窖,然后直接躲在了里面。
因为一天未睡,又在酒窖这种比较缺氧的地方躲了半天,孟晚瑾有点昏昏欲睡了,正在她努力掐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打盹的时候,就听见酒窖的门被人打开了。
度皆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眼中带着笃定的看着躲起来的人,“孟姑娘下次捉迷藏,实在应该先换身衣服再行动。”
说着,他便走了过来。
孟晚瑾听他话里的意思,连忙周身看了一圈,就听他说到,“别找了,我在你身上撒了特殊气味的药粉,你找也没用,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应该再一重保险,软筋散怎么样?能让你直接丧失行动力,能老实很多。”
说着,度皆便拿出一个瓷瓶,抬起孟晚瑾的下巴就灌了进去。
孟晚瑾被呛了一下,咳了两声,便发现自己已经手足无力了。
软筋散的药效发作的是真的很快!
度皆见孟晚瑾摇摇晃晃了起来,抬手将人扛了起来,然后直接送回了之前的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以后,度皆便想走,却看见孟晚瑾目光幽深的看着他,问到:“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七爷年龄也不大,总不至于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要这么算计他啊!”
关心则乱,其实孟晚瑾忘了,阵营不同便是最大的深仇大恨,可她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一个阳光的小神医会变成一个大卧底呢?
“难道大家在一起待了这么久,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床上的姑娘还在质问,度皆则低头看着她,又似乎是在通过她看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们一家当初就是皇上下令杀的,所以父债子偿,我要算计老皇帝的儿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度皆的目光幽深而又带着嘲讽,孟晚瑾则露出一副你他妈在逗我的神情,“难不成八皇子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
闻言,陷入回忆的人先是一愣,随后轻轻的笑了笑,“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我家世代忠良,簪缨之家,我小时候有最好的启蒙老师,教我读书识字。”
“可是后来,我父亲被老皇帝身边的奸臣设计陷害,被诬陷谋反,老皇帝下令将我全家株连九族。当时我哥哥和七皇子是好友,遇此情形,几次上门寻求帮助,可他呢,他因为害怕替我家求情而触怒天颜,竟然一言不发。”
“当年他可是八风不动,眼睁睁看着我全家被杀的。当时要不是我年纪尚小,刑部来抓人的时候,我悄悄躲在了水缸里,彼时恰好八皇子来府中督查,见我年幼,起了恻隐之心,悄悄将我藏了起来。”
“若非如此,我早就死了,还谈什么什么其他!”
似乎是因为回忆太过痛苦,度皆说着说着神色便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