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闻言全都退了出去。
孟晚瑾本能的抬头,这才看见年昭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他的眼中晦暗不明:“瑾儿,我知道他今天来你很高兴,但是如果你太高兴,那你心心念念的七王爷,可就没法开开心心的了!”
孟晚瑾闻言愣了一下,“陛下什么意思?”
年昭笑了笑,靠近她,帮她将鬓上没有插好的发簪扶正,温柔的说到:“瑾儿,我们应该显得恩爱一点,这样对谁都好,对不对,你也不希望七王爷出个什么意外吧?”
孟晚瑾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明显眼中已经不大对劲的人,本想刺他两句,但又怕真的会伤害到年澄,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年昭这才满意,双手扶着对面人的肩膀看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笑着让人进来给孟晚瑾穿好最后的皇后大氅,随后伸手直接将人拉了出去。
祭祖高台附近已经按照官阶大小排好了文武大臣,年澄作为皇帝的兄长,赫然位于第一位,在他对面的便是年昭的第一宠臣顾澜之。
只见顾澜之懒懒的扫了一眼对面明显略带疲惫的年澄,心里却闪过那双带着狡黠和星光的眸子,那样一个人,最终的选择却是眼前的手下败将,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正想着,赞礼官突然恭敬的高声唱和到:“恭迎陛下、皇后娘娘登台!”
众臣立刻跪倒,山呼万岁!
年澄被迫曲了曲膝,却没完全跪下去,只是眼中的隐忍却让路过他身边的孟晚瑾心中一痛。
祭祖的步骤是按照皇家子弟的长幼顺序,循序走天阶上香,因七王爷年澄为臣,所以先由为君的年昭携皇后孟晚瑾上台,随后才是他。
只见年昭故意对孟晚瑾百般照顾,温柔的搀扶着她的胳膊,不时用眼神示意她注意脚下的台阶。
等到了祭台之上,他更是直接拉过旁边人的手,孟晚瑾被迫和他十指相扣,由于距离较远,所以台下只能看到两人恩爱非常。
帝后登台后便是七王爷年澄。
他一步步迈上高台,眼睛盯着上面的孟晚瑾,仿佛像是在一步步靠近。
末了,他走上最后一阶,接过宫人已经引燃的香,恭敬的上香。
不远处自己心系那人身上的幽香似乎悄悄飘进了他的鼻子,他们离得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相拥。
然而,他刚站直身体转过身去,便听到同在台上的年昭语气愉悦的宣布到:“今日是祭祖的大日子,朕也有一件大事要告知祖宗,朕的皇后孟氏,已经身怀有孕,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朕的嫡子,朕的江山,后继有人了!”
话音刚落,年昭还温柔的看了眼旁边的孟晚瑾,只见对方勉强笑了笑,而不远处的年澄,却是一脸的神色莫名。
其实之前放太后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有在场的皇族亲眷听到了,但这次可是正式昭告天下,大臣们自然要做出一定的反应。
而祭台下的百官都是人精,无论是否真的忠心于皇帝,全都高声恭贺,有人甚至开始对着孟晚瑾歌功颂德,仿佛她肚子里怀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国家和未来!
这种大型彩虹屁现场让孟晚瑾出现了一点不适,可是她却无法制止,因为年昭正死死的拉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皇后是累了吧,再等一会,很快流程结束就到了百官进宴了,就可以休息了。”
年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孟晚瑾无奈的应了一声,同时她感觉到身后那个灼热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后背,这让她顿时心生温暖,眉目也柔和了起来。
年昭自然也发觉了旁边人的软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直到祭祀结束太堪堪散去。
祭祖宴是这次特地安排的百官进宴,按说祭祖是要去皇陵,但如今政局不稳,年昭自然是不愿意此刻长途跋涉,所以这才将祭祖安排在了宫里,同时安排了祭祖宴,也算是变相联络和百官的感情。
随着宴会开始,场上才逐渐有了人声喧哗,慢慢的官员们都逐渐放开了手脚。
只见一位六部官员站了出来,举起酒杯对着年昭遥遥一拜,随后说到:“陛下,如今皇后娘娘有孕,实在不宜伴驾,后宫应多子多福才是我万民之幸,陛下因今早选妃,充实后宫才是!”
年昭抬眼看了看,这官员是太后一支的近亲,属于太后一边的,看来这是太后的主意。
年昭会意,于是转头看向下首的孟晚瑾。
按说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是对皇后的不尊重,也是对皇权的挑衅,但孟晚瑾却丝毫没有反应,年昭几次看过去,都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的瞧着下面的人群,直到不知何时,她的目光和年澄的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就那么隔着人群四目相对!
年昭顿时气得肺疼,却不好发作。
半晌,他才恢复了儒雅的样子,笑着冲那位官员说到:“爱卿说的有理,只是七王爷身为朕的皇兄,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正妃,实在也是不合规矩,既然要选妃,那不如就一起选,这样皇家才能人丁兴旺啊!”
年澄本来正在和孟晚瑾眉目传情,闻言顿时愣了一下,他心里只有瑾儿,自然不想要什么正妃,于是他正了正神色,正要说话,就听年昭右侧下首的太后一派慈祥的开了口:
“皇儿说的有理,七王这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个岁数也确实应该成家立业了才是,哀家看皇儿的主意就很好,不如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明天直接开始!”
年昭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诧异太后为什么突然帮忙说话了,但能看着年澄和心爱的人再也不能在一起他还是很乐意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又接着说到:“只是如今七王在京中没有府邸,不如就住在宫里,来往方便,也可以多加挑选,找个心仪的王妃才是!”
闻言,年昭顿时觉得有点不妥当,但太后一脉的官员已经称颂了起来,他也不好反驳,只能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