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瑾皱着眉头看着年澄,他们在路上合计过,如果这次年澄没有先年昭一步赶到蜀州和魏家军汇合,那年澄将再也没有翻身机会。
这一点,年澄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像他说的,从这里先去锦州,再去蜀州,那年澄必然会晚于年昭的!
“你不要胡说。”
孟晚瑾看着年澄,眼睛里面已经开始闪烁着眼泪,“我们说过的,必须要快。”
年澄则一动不动的看着孟晚瑾的眼睛:“我们也说过,一起走。”
孟晚瑾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年澄还是认真的看着她,“我们去锦州,没事,来的及的。”
孟晚瑾哭着摇摇头,“不行,来不及,不行!”
年澄笑了笑:“没机会不算什么,我一定要带你去锦州,我们先去取解药,瑾儿,不要闹!”
孟晚瑾见年澄一意孤行,始终说要带她去锦州,孟晚瑾只得哭着上船,坐到船上,年澄刚要让撑船的人往锦州走,孟晚瑾却拦住了他。
“七爷,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就往蜀州走,去了蜀州,一切才有希望。”
孟晚瑾的眼中好像含着星辰,年澄不禁看的有点呆,“可是如果不去锦州,你就没希望了。”
年澄皱着眉头,孟晚瑾却伸手一点点帮他抚平,“七爷,魏家军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人懂医术?难道没人会配解药?”
年澄知道孟晚瑾这话就是安慰,现在连对方用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如何知道魏家军里的人会不会解这个毒。
可是孟晚瑾不给年澄质疑的机会,直接吩咐撑船的人往蜀州走。
年澄有点气结,撑船的人见状也不敢私自开船,只能先出去,等两人商量好再说。
“瑾儿,你想好,到底是去蜀州还是锦州?”
年澄这次问的认真而执着,仿佛这个答案有千金重。
船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孟晚瑾见年澄这样,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正正的站在年澄面前,只见她突然将年澄的衣领一拽,就拉到了自己面前。
壮着胆子,孟晚瑾的唇直接吻到了年澄的唇上,年澄顿了一下,想推开孟晚瑾,孟晚瑾却伸手抱住了年澄,嘴唇贴着年澄的耳朵,认真的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七爷,我们去蜀州。”
话音刚落,孟晚瑾突然感觉背后的动静不对,一转身,就见之前抓年澄的那群人出现在了船上。
孟晚瑾警惕的打量着他们,对方正想说话,就见孟晚瑾猛地拉着年澄从敞开的窗口,跳了船。
年澄被孟晚瑾拉了个没防备,稀里糊涂就被拽到了水里,孟晚瑾还想带着年澄往远游,突然腰上一紧,年澄带着她就浮上了水面。
孟晚瑾大惊失色,这样容易暴露啊!
果然,一出水面,孟晚瑾就看见那群人围在了他们中间,其中几个人游了过来,手上一使劲就将孟晚瑾和年澄拽出了水面。
年澄一被拽到船上,那群人马上拿来了毯子和巾绢,年澄一边擦着脑袋,一边看着后被拉上来的孟晚瑾。
孟晚瑾的身上已经湿透了,看着年澄的眼睛里逐渐氤氲出暴风雨将来时候的黑云。
年澄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正想解释,就听其他人突然跪了一地:“主子!”
年澄僵住了,他明显看到孟晚瑾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硬着头皮,年澄喊了一句:“瑾儿!”
孟晚瑾往后退了一步,早有有眼色的人也给孟晚瑾递上了巾绢和毯子,孟晚瑾却没有接,只是冷着脸看着年澄:“所以,这是七爷您的试探吗?”
年澄皱眉看着孟晚瑾,孟晚瑾却没有理会,继续说到:“这些人看来都是七爷的人,什么绑架,什么暗器,什么锦州蜀州……七爷好算计,信不过我,所以才要让人甩我暗器,让我中毒,然后试探试探我对七爷的真心?”
“七爷,你拿我当什么呢?”
孟晚瑾的声音逐渐染上怒气,年澄闻言想靠近孟晚瑾,孟晚瑾却没有搭理他。
大发雷霆了一番之后,孟晚瑾转身就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生气。
一个站在年澄身边的人连忙掏出一瓶药递给孟晚瑾,孟晚瑾看都没看,转身就走,留下其他人站在原地。
孟晚瑾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刚坐到床上,就有一种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在心口萦绕不去,孟晚瑾开始皱着眉头回忆这一番点点滴滴。
首先这群人应该是发现了年澄,想好年澄会合才跟着他们的,而年澄应该也是发现了他们,所以才支开了自己。
再之后,年澄应该就是和这些人相认了,并且定下了试探自己的计策。
孟晚瑾想到这里,赶紧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之前就是手臂被暗器擦伤,孟晚瑾也不是不怕死,只是刚刚,她真的没有防备年澄,也是真心想让年澄快点到蜀州。
至于自己,其实孟晚瑾刚才并没有想过。
想到这里,孟晚瑾脱掉鞋坐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膝盖,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孟晚瑾想到刚才年澄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孟晚瑾是可以理解年澄的。
根据原书里面的信息,年澄从小就是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之所以原文里他是最大的反派,就是因为他其实生活的环境太复杂了,他很难去相信别人,因为他曾被人捅过很多刀。
就连这次,年澄也是被那些人弄的不得不低调的去找自己的舅舅,而同为皇子,年昭却可以无所顾忌。
年澄在那样的环境里,面对孟晚瑾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为自己挡刀,为自己出谋划策,年澄不是没有动容,只是年澄却必须要试探再试探,才能放下自己的戒心,才能真的相信孟晚瑾不会害自己。
孟晚瑾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挺值得被怀疑的,毕竟她身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比如她是谁,比如她从哪里来的,再比如她那些和这个地方完全不同的理念和思想。
孟晚瑾不禁感慨,其实年澄怀疑是挺有道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