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瑶此言一出，嬷嬷就变了脸色，其他的秀女也纷纷将视线投向于她。
绣帕染血，向来都是那些巫蛊之术的手法。
这些帕子绣好后是准备呈给皇帝皇后看的，若是其中沾染了什么晦气，惹得皇帝龙体不佳，那谁也担当不起。
这事若是真要从重处理，说不定就是杖毙的下场。
沈悠嘉脸色一沉，没想到沈江瑶心思竟真如此歹毒。
眼见几个侍从就药上来架住自己，沈悠嘉连忙跪下：“嬷嬷莫急，这帕上染血，不过是臣女的一点心思。”
原本震怒的嬷嬷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皱着眉问道：“哦？是何心思？”
“臣女曾听说一个说法，绣出来的凤凰心口有血，可以做祈福之用。”
沈悠嘉态度不卑不亢，仿佛那血真的是特意安排的。
“臣女希望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平安喜乐！”
嬷嬷沉吟半晌，终是笑了几声，扶她起来：“好啊！不愧是沈家嫡女。我定会将这吉祥的兆头，都告诉皇后。”
直到嬷嬷点头离开，沈悠嘉这才起身。
她径直走回自己的位子，没有分给沈江瑶任何一个眼神。
沈江瑶看着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怒意更深了。她这个反应，仿佛就是在告诉自己，她才是那个沈家的嫡长女，而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该死的沈悠嘉。
沈江瑶死死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掌在身侧紧握成拳。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是夜。
有人叩响了沈悠嘉的房门。
“谁？”
沈悠嘉皱眉，她已经熄了灯，是谁到居然还会敲门。
一开门，竟是个侍女，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各位考核通过的秀女都会有些茶水点心，这是规矩。望您好好休息。”
“多谢。”沈悠嘉让对方放下点心，便浅笑送了客。
待侍女离开，她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宫中是否有这规矩她并不知晓。
但她知道，即便是真有这规矩，来奉点心的人，也不该是沈江瑶的人。
看来，她这妹妹，今天着实是被自己气的不清。
人在宫中，居然都敢跟她玩把戏了。
她打开茶壶，将茶叶一一挑出，拨了拨其中明显不一样的茶叶，嘴角露出一抹笑。
乌头子，毒量微弱。不会立刻暴毙而亡，却会让人身体虚弱，食欲不佳，逐渐虚弱而亡。
她倒是小瞧她这妹妹了，竟也没有那么蠢，还知道营造一个她体弱而亡的假象。
只是，既然沈江瑶都忍耐不住，要致自己于死地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再顾念姐妹之情了。
次日。
沈悠嘉还在悠闲的用着早点，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沈江瑶的惊叫。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小姐，那，似乎是您妹妹的房间。”身侧侍奉的碧衣宫女也听到了叫喊声，出声提醒道。
“似乎是的。”沈悠嘉停下吃点心的手，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笑容，从屉中抽出一盒软膏，递给宫女。
“听那喊声，似乎是妹妹的脸出了什么问题。我这恰好有些治疗脸上印记的软膏，你帮我送去给她吧。”
“可……”碧衣宫女面露迟疑。
这沈家大小姐连对方面都没见着，怎么就知道要送什么软膏给她呢？
“别担心。她会需要的。”沈悠嘉笃定一笑，将软膏塞进对方手里，便又低头吃起了茶点。
碧衣宫女看了看沈悠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捏紧软膏，走出了门。
而让沈悠嘉不知道的是，也就是一炷香之后，她这个软膏，却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面戴白色面具的高大男人颠了颠手中的软膏，神色晦暗不明。
“你说，这个软膏，是她让你给沈江瑶的？”
“没错。”碧衣宫女低垂着头，神色恭敬。
“痴痴傻傻这么多年，竟还擅长毒药与医理。这个沈家大小姐，看来是不简单啊。”
“那……”宫女有些迟疑，“如果她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男子神色一凛，沉声道：“当然是，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