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禁军立刻应声而入,手持长刀,快步走到陈平安面前,伸手便要去抓他的胳膊。
陈平安却纹丝不动,只是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刀般扫向那两名禁军,冷喝一声:“放肆!你们敢动本王?”
那两名禁军被他这股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半空,竟不敢再往前一步。
“废物!”太子见状,怒不可遏,猛地一拍玉案,厉声吼道,“朕的旨意你们也敢违抗?还不立刻拿下他!今日谁若敢护着他,便是与朕为敌,与朝廷为敌,一同问斩!”
两名禁军被太子的怒吼吓得一激灵,不敢再犹豫,咬牙攥紧长刀,再次上前,伸手便要去擒住陈平安的手腕,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两名禁军的手刚要碰到陈平安的衣袖,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浑身是汗、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启禀陛下!不好了!镇北王妃谢清璃,率领十万北境将士陈兵江州,还放出话来镇北王殿下若是有半分损伤,她便即刻带兵杀入京城,为殿下报仇雪恨!”
“什么?!”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太极殿内瞬间哗然。
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脸色骤变,江州距京城不过几日路程,十万北境军加上北境将士素来精锐,若是真杀过来,朝廷禁军未必能挡得住!
陈平安也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与暖意,他没想到,谢清璃竟会为了他,直接带十万大军压境。
太子的脸色早已铁青,猛地从龙椅上直起身,指着陈平安,厉声怒斥:“陈平安!你好大的胆子!竟让你王妃带军逼宫,你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可陈平安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龙椅上的太子,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殿内的骚动还未平息,又一名传讯官快步跑了进来,跪在殿中,声音带着颤抖:“启禀陛下!二皇子在青州、五皇子在兖州,已公然起兵!两人都打着‘为先帝报仇、诛灭谋逆太子’的旗号,如今已攻占了两州的府衙,还在召集周边兵力,恳请陛下早日做决断!”
青州扼守东部要道,兖州更是临近京畿,这两州起兵,等同于直接掐住了朝廷的东侧命脉!百官彻底慌了,先前还敢附和太子的官员,此刻也缩了缩脖子,没人再敢出声,他们早料到二皇子、五皇子会反,却没料到会这么快,还偏偏赶在陈平安回京、北境军压境的节骨眼上!
眼下若是杀了陈平安,北境二十万将士必定会跟谢清璃一起杀过来,再加上青州、兖州的叛军,朝廷腹背受敌,根本没有胜算。
太极殿内瞬间僵住,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太子气得浑身发抖,狠狠拍着龙案,嘶吼道:“反了!都反了!青州、兖州,还有陈平安,一个个都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造朝廷的反!”
“既然反了,那就别怪朕不顾兄弟情面!”太子的声音因暴怒而扭曲,眼神阴翳得能滴出墨来,死死盯着陈平安,语气狠厉如刀,“先将陈平安杀了祭旗,震慑那些反贼!再派周泉带禁军去平青州、兖州的叛乱,朕倒要看看,谁敢跟朝廷作对!”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死寂,连先前附和太子的官员都变了脸色,此刻杀陈平安,无异于自寻死路!
礼部尚书更是急得快步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抖:“陛下!万万不可啊!谢清璃十万大军还在江州虎视眈眈,若是此刻杀了镇北王,北境军必定倾巢而来,江州到京城不过几日路程,到时候禁军既要应对北境军,又要平青州、兖州的叛乱,根本分身乏术,朝廷危矣!”
几名中立的老臣也跟着跪地,齐声劝谏:“陛下三思!眼下局势已乱,当以稳住北境为首要,若是杀了镇北王,便是把北境彻底推到对立面,到时候内忧外患交织,大乾的江山,恐怕就保不住了!”
可太子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看着跪地的大臣,又看了看殿中依旧挺拔的陈平安,只觉得所有人都在护着他,连朝廷的官员都敢违抗自己的旨意。他猛地一脚踹翻龙案,厉声吼道:“住口!朕是大乾的皇帝,朕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再劝,便是与陈平安同党,一同问斩!”
说罢,他转头看向那两名僵在原地的禁军,眼神狠厉:“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将陈平安拿下,拖出去斩了!今日就算谢清璃带兵杀到,朕也要先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两名禁军脸色惨白,看看暴怒的太子,又看看眼神冰冷的陈平安,手心全是冷汗,一边是皇帝的旨意,抗旨便是死,一边是镇北王的威慑,还有江州十万北境军的威胁,真杀了陈平安,他们恐怕到时候也活不成。
就在两人犹豫着要再次上前时,陈平安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冷得没有半分温度,目光扫过殿内百官,最后落在太子身上:“太子,你以为杀了本王,就能稳住局势?你谋害君父,篡夺皇位,早已失了民心,失了军心!今日就算本王死了,谢清璃会为我报仇,二哥五哥会为父皇报仇,北境二十万将士,也绝不会放过你!”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密信再次高高扬起,语气愈发坚定:“这封密信,本王早已抄录数份,若是本王今日死在这太极殿,不出半日,先帝被害的真相,便会传遍京城,传遍天下!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弑父篡位的逆子,没人会再认你这个皇帝!”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太子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竟忘了,陈平安敢回京,绝不会只带一份密信!若是真把他逼急了,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就算杀了陈平安,也坐不稳这龙椅!
太子的脚步顿住,眼中的暴怒渐渐褪去,多了几分犹豫与慌乱,看向陈平安的眼神,也从狠厉变成了忌惮,杀,怕真相泄露、北境军逼宫,不杀,又咽不下这口气,更没法彰显自己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