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品级别的实力，以及这身独特的儒家气质，已经完全能够证明身份，眼前的儒衫男子，确实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玉书君子。
姜柒砚明知道对方身份，可现在还是忍不住想给对方两刀，特别是看到对方那温和笑容后，这种想法更加蠢蠢欲动。
“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心很乱，可是有什么疑惑？”玉书君子柔声道。
姜柒砚收起鸣鸿刀，叹了口气，“我在想，人性之初，究竟是善是恶。”
玉书君子捏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这个世界的儒家更注重礼仪廉耻，没有人之初性本善或是性本恶的说法。或许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凡人的生死息怒，没有深究的价值，所以这个世界的儒家与姜柒砚前世的儒家，大有不同。
所以当玉书君子听到姜柒砚这话后，立马陷入沉思。
想了许久后，玉书君子才抬起头，“凌风小友可否细细道来？”
姜柒砚点点头，他先是从乾坤袋取出一坛酒和酒碗，坐在山崖边上，望向月亮。
玉书君子同样走到山崖边坐下，学着姜柒砚把双脚悬在山崖外。
“人之初始，或本为善，或本为恶，世人大多认同人性本善，也有少数人认为人性本恶，当我认为某些人一定该死，可他们也曾有过不经意间的善举，某些看似平凡无奇的普通人，却也曾有过恶念，有做过发自本心的恶事。”姜柒砚缓缓道，“可是，所谓的善恶，却也没有一定的标准，对人来说，吃羊的狼是恶，对狼来说，阻止它们吃羊的人是罪，对草来说，羊就是世间最大的恶，世间本无绝对的善恶之分，不过是站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
“世人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这一切都只是以他们的善恶观念来定，对于天地来说，我们所认为的恶事，可能不过是天地生存法则的必须环节，恶人可能非但不会受惩罚，反而位高权重，或者修行顺畅。天道不会因为对错而惩罚某些人，也不会因为善意而赐福，如此才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感慨，这世间一切皆有定则，生死不可逆，这约莫便是大道无情了。”
玉书君子听着这些话，内心波涛汹涌，他不敢相信这些竟是真实年龄才不到两岁的蛇妖能说出口的。
大道无情，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其中含义？
玉书君子乃是八品玄圣，阅尽无数典籍，更是经历过诸多红粉历练，见识过人世沧桑，可他依旧无法诠释，何为真正的大道无情。
“前辈，儒家应该还没人提出人之初，性本善和性本恶的概念吧，你大可以拿去。”姜柒砚突然说道。
“非我所悟，岂可盗之以名。”玉书君子第一次收敛温和笑容，微微皱眉。
姜柒砚笑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玉书君子再次陷入沉思，良久后再次露出温和笑容，最后更是一拳锤在左手掌心，高声道：“说得好，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
也不知道他究竟领悟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玉书君子猛然起身，“本是看出凌云小友心境凌乱，想要开导一番，不成想倒是鄙人受教了，凌云小友，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还是要说......”
玉书君子伸出手，一脸诚恳道：“加入儒家吧！”
姜柒砚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只是说了一些今天的感想，结果玉书君子就要挖九脉山的墙角，拉他进儒家？
姜柒砚摆了摆手，“谢过前辈好意，在夺回九脉山之前，我不打算改换门庭。”
玉书君子遗憾道：“可惜了，要是小友能加入儒家，一定能成为圣人，为天地立身。”
“呵呵。”姜柒砚冷笑一声。
真的很抱歉，我说的这些只是前世的一些基础儒家经典语录，只靠这几句话就能成圣人的话，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儒家圣人有点太不值钱了。
“凌云小友，我得先回儒家一趟，你这些话，我一定会发扬光大，让天下人知晓。”玉书君子说完，直接祭出灵剑，御剑飞掠而去，转眼就消失于天际。
望着玉书君子离去的方向，姜柒砚捏着下巴思索起来，“要是我把自己知道的古诗都背出来，是不是还能混个诗仙当当？”
这般想着，姜柒砚嘴角不禁有口水流出，真是越想越觉得美滴很啊！
......
自这天后，玉书君子回到儒家，提出人性本善与人性本恶的观念，在儒家掀起轩然大波。
为了研究出人性究竟是善是恶，无数儒家大佬争论得面红耳赤。而提出这个讨论观念的玉书君子，更是被人们推崇至有望成为第四位圣人的天才。
在声望达到顶点的时候，玉书君子却出面澄清，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观点，乃是一位小友提出，自己只是代替对方将这个论点提出来。
此话一出，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许多人发出了和当初玉书君子一样的质问，“非我所悟，岂可盗之以名。”
然后，玉书君子再次转述姜柒砚的话，“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普通人难以理解这话的含义，但许多儒家大佬听到这句话后，犹如醍醐灌顶，纷纷询问究竟是何人能说出此等言语，玉书君子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姜柒砚的身份，只是说对方被乾元仙君追杀，无法透露身份。
如此一来，儒家大佬们纷纷考虑着，要不要为了拉拢姜柒砚，帮他摆平乾元仙君。
身处幕日山脉的姜柒砚暂时还不知晓这些，他只是专心修行，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将躯干骨完全转化为暗金色，并且连接手脚骨以及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