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击与光幕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
能量涟漪猛地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水草疯狂摇曳,湖底泥沙翻卷。
但正面碰撞下,洛一川根本不是风谨言对手。
他闷哼一声,身形剧震,被那强大的冲击力逼得再次贴紧了背后的礁石,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林兄,救命啊!”
此刻,洛一川已然顾不得形象,直接放声大喊。
风谨言面色微变。
就在洛一川呼救声刚刚落下的瞬间——
“嗡!”
一道无形无质,却凌厉至极的精神冲击,如同蓄势已久的毒针,自隐匿的阴影处骤然射出。
这攻击精准无比,目标直指风谨言的眉心识海。
速度奇快,毫无征兆,连风谨言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林珂的神碾!
他深知风谨言实力强横,正面抗衡难以取胜,即便能胜也必然耗费不少手段,且容易横生枝节。
因此,他选择了最为诡谲难防,也最能一击定鼎的精神攻击。
他并不清楚风谨言神魂强弱,但这猝然发难,追求的便是出其不意。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正确无比。
风谨言的全部心神都锁定在看似已是瓮中之鳖的洛一川身上,根本未曾料到这来自暗处的致命袭杀。
当他察觉到那足以令灵魂颤栗的危机感时,已然太迟了。
“呃啊——”
精神冲击入体,风谨言身形猛地一僵,前冲之势戛然而止。
他发出一声痛苦短促的闷哼,只觉一道尖锐无比的力量狠狠凿入了自己的识海,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开来。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模糊与混乱。
周身凝聚的凌厉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溃散。
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无法在水中稳住身形。
暗处,林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挑。
没杀掉风谨言?
他对自己这一击的威力心中有数,即便是元婴初期也难以抵。
按理说,凭借风谨言的境界,即便不能直接将其神魂彻底湮灭,也足以造成更严重的创伤才是。
再不济,至少也该让其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可风谨言竟只是灵魂受创,意识模糊片刻,并未被直接重创至失去战力。
有古怪!
显然,风谨言要么也修炼出了浩瀚如海的精神力,要么就是有着强大的精神防护手段。
否则刚刚那一击,他根本不可能挡下。
但林珂没有丝毫犹豫。
一击失利,那就再来一击。
他是个很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既然做出决定,那就一定要将对手的所有生还希望都灭杀在摇篮里。
“嗡!”
又是一道强劲的精神冲击。
为了稳妥,林珂甚至还以龙象之力的增幅效果进行了加强,还让食梦守宫和他一起出手。
这样的攻击之下,即便是元婴中期也无法抵御。
他不信风谨言能挡下来。
“嗡!!!”
第二道更为强劲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狂潮,再次狠狠撞向风谨言那因受创而防御大开的识海。
这一击,势大力沉,远超先前,林珂志在必得。
然而,就在这足以碾碎寻常元婴中期修士神魂的冲击,即将再度侵入风谨言识海的关键刹那。
“咚——”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低沉而宏大的钟鸣,毫无征兆地自风谨言体内响起。
紧接着,一圈凝实厚重的金光骤然从他体表迸发。
金光弥漫,好似太古之光照耀,迅速在其周身勾勒、凝聚成一顶古朴恢宏的金色大钟虚影。
大钟虚影才一显现,立即就将风谨言整个人牢牢护在其中。
钟身之上隐约可见繁复玄奥的符文流转,散发出一股万法不侵、诸邪避易的稳固气息。
“轰!!”
林珂与食梦守宫联手发出的第二道精神冲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这口突然出现的金色大钟虚影之上。
预想中精神透体直入、碾碎神魂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狂暴的无形冲击,扫过巨钟虚影时,竟像是撞在了一座亘古永存的巍峨山岳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后。
随后,所有力量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金光流转的钟影尽数抵挡、吸收、化解。
钟影微微荡漾起一圈涟漪。
其守护下的风谨言,再未受到丝毫精神层面的伤害。
他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略微平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还带着残留的混乱与惊悸。
但那致命的危机,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金钟隔绝在外。
林珂的目光骤然一凝。
“什么东西?”他心中警铃大作。
那巨钟虚影是什么东西?
是精神防护手段?
是某种灵器?
还是其他的什么?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挡下了他们的精神冲击。
要知道,精神手段在云疆之中,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能完全抵挡。
不单是因为这个手段强。
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手段几乎无法防范。
不管是以灵器,还是术法手段,在他的印象里,都没有此类东西存世。
所以在之前的很多次战斗中,他的精神手段几乎都是没有敌手。
但现在,麻烦了。
“该死……”
风谨言得此喘息之机,猛地晃了晃头。
他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与晕眩,眼中爆发出可怕的杀机。
他死死盯向林珂隐匿的方向,周身气势如浪涛般狂涌起来:“什么人藏头露尾的!乖乖出来受死!”
见此情景,林珂知道再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选择了主动露面。
“好久不见,风师兄。”
他现身在距离风谨言不远处,一脸平静地看向对方。
“林珂?!”
看清来者的模样,风谨言神色明显有了波动,眼神下意识眯了眯。
他万万没想到,刚刚袭击他的不是别人,居然会是林珂。
短暂沉默过后,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来,帮助这洛一川的人,就是你了。”
林珂耸了耸肩:“师兄猜得不错,正是我。”
风谨言脸上的笑逐渐收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珂:“那这么说来,他是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
林珂没有否认:“不用他告诉我,上次救走他的人,就是我。”
“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可都是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