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真吓人，又是一夜没了。
八点半上班。
满打满算，这会儿立即倒头就睡，也没多长时间留给睡眠。
这时狸花猫打了一行字。
【暂时观望，等等，我们都知道小鸡仔报过警，但是穆小尤家并未发生任何事。】
【你要想找出点什么，只能是再等等！】
他决定跟蚊子先去探探路。
做出决定，上下眼皮立即不受控制。
五个闹铃一起震耳，终于把他从睡梦中拖出来
一个翻身坐起来，哎！七点半！卖命生涯的新一天又开始了。
洗漱完毕冰箱里抓了一只包子出来咬一口。
【呸！】
太难吃！
还是小区门口弄点热的吃吃。
几经折腾，赶到单位八点二十九分。
脱弦之箭般冲过去打卡，时间刚刚好！
满意地拎着吃的，来到自己的岗位。
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孩跑来，请他给自己离世的母亲化的好看些。
没有错，他是市殡仪馆的化妆师。
本以为化妆师不用上夜班。
想不到工作之后才知道，化妆师跟其他人一样，也有夜班。
不过这个夜班时间不长，夜班最迟的凌晨两点下班。
女孩看着二十岁上下。
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头发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
腰子不忍心，也无可奈何：“你先要去登记拿单子来。”
“我~对对，我忘了！我这就去。”
女孩转身就跑。
听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腰子伸个懒腰，这一天天的上班不累，下班倒是浑身酸疼。
昨夜的直播再次出现在脑子里
他太想知道穆小尤究竟是不是带着点什么能力。
问题不弄清楚，浑身难受。
女孩拿来单据交给他，他也没太仔细看：“行！最高规格！”
“我能观摩吗？”女孩没打算走。
“小姑娘这儿不让观看。”
“我刚才问了收费的，他说能看！”
这个王八蛋，又给找麻烦！
腰子一边骂收费的杜二，一边咬着牙说道：“那你就坐着看，期间尽量保持安静。”
女孩抹抹泪，用力点点头。
这份工作，他干了八年，熟练到他都快忘了，他是在给一个死人化妆。
很快，女孩的妈妈被推进来。
车祸？瞄一眼单子，确实是车祸！
哎！这个最难化。
默默叹息，拿出工具，戴上手套，开始尽量找补她妈妈脸上缺失的部分。
女孩一直安静坐在他边上。
当她妈妈呈现出睡着的样子时，她还是没忍住扑上来抱着大哭。
“姑娘！咱可是说好的，你再这样打扰我工作，我可请你出去了。”
腰子看着女孩耳垂上的亮晶晶，声音中故意带着不友好。
对不起！女孩点点头捂着嘴跑了。
化完妆按下铃，一个同事来接收。
换一个！
今天特别忙，一直到十一点四十，他就没停手。
早餐也变成了午餐。
休息室热餐的时候，他听见隔壁桌同事在聊天。
“昨夜送来的车祸母女，真惨！”
“可不吗？送女儿去赶机场大巴，结果刚出小区没多久就遭遇车祸了！”
“通知发出去了，还没人来认尸。”
腰子坐不住了：“什么车祸母女？”
“你上班化的那个啊！”
“你们不是说母女吗？”腰子感觉到自己出汗了、
“是啊！女孩已经不能看了！”
“今早说没法化，就先化她妈妈。”
腰子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沉下一格。
“小武！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同事关切地看着他。
“你们确定女孩不需要化？”腰子再问。
“废话！夜里送来的时候，女孩的袋子就是软的，都碎了。”
“屁话！能碎了吗？”腰子越发不安。
“大哥！你要骑电动车，被大货车碾一次，你看看你能捡起来不？”
“草了~”
“这一大早还遇到个红事儿？”
腰子说的红事儿，其实是他们自己人的说法。
对于一些诡异离奇的状况，他们都说是红事儿，好事儿，用来安慰自己。
红事儿？
三同事立即冲过来：“你说什么红事儿？”
“哎呀，你们离我远点，你们刚才不说了吗？我开工第一个！”
“没错啊！夜里来的，夜班安排了开工第一单，院子里的法医说了情况明确，没什么可疑，给脸弄好看点，等人认尸、”
“嘿！我刚到岗，就有一个哭着的女生找我，让我给她妈妈化妆，化好看点！”
“我让她先去拿单子！”
“有单子我就化呗！”
“但你们刚才说的母女俩都被撞，我就有点不得劲儿了！”
腰子说完，要去看看他们口中的碎片人、
“你丫别是逗乐吧？”同事们不太信。
“就是，要说大半夜的有人给红布盖盖我信，这一大早的，怎么还能有红事儿？”
腰子推开他们：“你们懂个球啊？这特娘的什么地方？院子里的法医有时候都说寒气逼人，这地方什么时候见红事儿都不稀奇。”
同事们相互看看，表示一起去。
“走走！我们一起、”
“你们去干啥？”腰子没好气地问。
“哥们儿不信，想去长长见识。”
腰子使劲推了挡在自己正面的小王：“你丫这个死德行，今晚值班就有人找你。”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腰子饭都不吃了，直接往外跑；“是是是，你嘴里能吐出。”
一行四人，直接到了无主陈尸室。
这个地方多半是存放车祸、或者河中浮尸、郊外无名尸的储存冷柜。
这里的尸体标签也跟别处不一样。
根据日期，很快找到昨夜送来的车祸尸体。
张晓雅。
死因：水门街与长于街十字路口，电动车与货车相撞
找到后，抽出冷屉。
一阵冷气过后，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眼前。
冷屉全部抽出，将尸体拉上平板
一具几乎碎完了的年轻尸体就这样呈现了。
“我的妈呀！”腰子望着平板上的尸体，没忍住。
“你喊什么？你什么没见过？”同事推了他。
“啊？我喊了？”
腰子一脸懵逼。
“你何止喊了？你眼珠子瞪的像乒乓球。”小王的嘴里喊着乒乓球，手却比划成了西瓜。
“呸！去去别胡说，我就是觉得这也太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