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孙芥打横抱在怀里感受她身体的冰凉,上官弦再抬头却发现英子回到百鬼身边以后,两人都没有一走了之。
“师父!!你干嘛呢!那百鬼不是在面前么!快点抓了他给芥子解毒啊,怎么英子也回到那边了!”吴天霖将山庄搜查一圈并未察觉异样便连忙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会看见这般处于劣势的寂静对峙场面。
上官弦低下头,温柔的看了看不知何时又陷入昏迷的孙芥,接着抬头吩咐:“天霖过来把芥子带回屋里照顾,外面的事自有我去解决。”
“师...”
吴天霖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上官弦投来的眼神震慑之后,只得默默将手中的长剑收回鞘中。
李书宇和吴天霖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孙芥送回房,待到房门关起才见上官弦重重叹了口气。
英子和百鬼之间的情深义重,上官弦都看在眼里,若不是这其中牵连着孙芥的性命,他必定会真心送上祝福。
方才抱着孙芥的时候,上官弦又想起一事便重新开了口:“我可以回骏王府要到英子的卖身契,归还你们两个自由,但是你百鬼必须替芥子解毒。”
百鬼听到英子的卖身契能够要回瞬间喜出望外,这可是他们两人日日夜夜都渴求的事情,当下也认真思考着关于‘百毒’的应对之法:“你愿意去要卖身契,我当然感激涕零。但是我再强调最后一遍,江湖起伏这么多年我百鬼最满意的成就便是这‘百毒’,所以它是绝对无解的。”
“你!”
“诶诶诶!”见着上官弦动怒似有冲上前的意思,百鬼连忙补充:“但是,只要你把卖身契拿回来,我就有能够让那女子活下去的办法。”
仿佛落满尘埃的角落透进了一丝光亮,上官弦自百鬼的话中探寻到孙芥能够活下去的可能,他泪光闪烁眼神坚毅:“一言为定!话是你说的也必须做到,我连夜就赶回骏王府,若是到时卖身契取回来你却救不了芥子...那我上官弦即便只剩一成内力也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决不食言。”
上官弦留下最后一番话便乘着夜色出了山庄向芜城出发了,来时坐马车用了几乎两天一夜,而他这次一人赶路又骑快马估计一天左右就能回到骏王府。
当太阳升起阳光普照人间之时,所有藏身于黑暗中的阴霾也将得到净化,只将纯洁美好曝光在青天白日。
孙芥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只有吴天霖跪伏在床边浅睡着。现在的他看起来有点累,眉梢眼角都是长久自责以后遗留的疲惫。虽然均匀的喘息闭眼小憩着,可是舒展的眉心却依然有川字的纹路。
颧骨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孙芥不自觉的在心里感慨:和他师父一样,都是精致的妖孽脸。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吴天霖竟然在孙芥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孙芥怔愣一下,随即掩唇轻笑:“天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才刚醒就一大堆问题丢过来,你要我先回答哪个啊?”
吴天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舔了舔嘴唇:“那就...”
“咳咳咳...咳咳!”
孙芥突然毫无征兆的剧烈咳嗽起来,吴天霖的话被生生打断却看到她用来掩唇的白色丝帕上,全都是黑红色的血液。
“芥子!你等我,我去找大夫!!”吴天霖惊呼一声接过丝帕,随即用手替孙芥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并没有嫌弃那血迹是她刚刚吐出来的。
孙芥轻轻摇头抓住了吴天霖的手,试图露出一个足以让他放心的微笑:“不用去,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口渴了。”
吴天霖见状连忙化身成孙芥的‘有求必应’,二话不说便快速将茶水端来看她喝下。
望着喝完茶水便虚弱无力着靠在床边的孙芥,吴天霖满眼的心疼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
“上官公子去哪了?”孙芥猛然想起夜里自己跑出去见到的一幕,着急询问:“英子还好吗?昨天晚上...”
“你别着急。”吴天霖做到孙芥身边,体贴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英子什么事都没有,师父也已经在去骏王府替她要卖身契的路上了。我们都知道你心善,所以不会以英子的性命来要挟百鬼替你解毒,相反会给恩爱的他们一个自由。”
孙芥听完,这才放下心来露出宽慰的笑容。可是在吴天霖眼中,她的笑太刺眼了,那笑容不仅全是苦涩也满含着对未知的恐惧。她不快乐,她的笑只停留在表面,根本不是原先那个笑颜如花的孙芥。
吴天霖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导孙芥的时候,无意识的摸了一下内怀却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个东西:“芥子,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孙芥接过吴天霖递来的物什,缓缓展开便看得是个金光灿灿的镯子,无奈一笑:“这有什么不记得,不就是你非要买给我的那只金镯子。为何买都买了却今天才给我,莫不是你舍不得了?”
“乱想什么呢。”吴天霖看着孙芥微微展露的笑颜,满意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才继续道:“金寓意着吉祥富贵,有驱邪保平安的作用。而那天买回来以后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送给你,如今看你郁郁寡欢的样子便想着还是让你戴上吧。”
孙芥没想到吴天霖会如此关心自己的情绪,还这般变着法儿的讨她欢心。缓缓垂下眸子,孙芥低声轻语:“谢谢。”
“无需道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吴天霖捧起孙芥的小手,轻柔的将金镯子替她戴在了左手:“我只是希望芥子你能明白,我和师父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所以你也一定要坚强,要开心快乐的笑对每一天。”
孙芥满眼热泪的点了点头,是啊,她不能再这般颓废的让所爱之人和爱她之人担心了。
“来来来,孙姑娘快下床吃点东西吧。”英子的声音和一阵阵的菜香共同传进屋里,孙芥顿时便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