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芥暂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只见苏巧巧温柔的拉住了孙芥的手,真诚而道:“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话了。我会试着将心放空将纠结的事都放下,既然那些男人让我伤心泪流,那么我权当梦一场就不再需要任何人为我解惑了。”
“我叫孙芥,你以后唤我芥子就好,三清观欢迎你住下调养。”孙芥温柔的看着苏巧巧,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你为何突然就相信我了?”
“其实我最初不肯信你是认为你并非三清观的道姑,而且身边有相好的男子陪伴自然不能体会我的痛苦,更加不可能算得什么感同身受。”苏巧巧抿了抿唇,轻声开口:“可是刚刚你抚琴的模样令我全都明白了,从而让我更加信服你,想要依赖你。”
“我?抚琴的模样?”
看着孙芥有些不解,苏巧巧继续将话说完:“方才你在外面弹奏,我听得琴音悠扬婉转动听便推门而出,甚至不自觉就舞了起来。可是你目光里透露着数不尽的哀伤忧愁,那副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的模样,简直和规劝我的你截然不同。当你神情恍惚的抬头看到我时,舞蹈都已进入最精彩的部分了。
所以我断定你心里肯定住着别人,而那个人或许因为种种缘由并没能和你在一起。甚至于你们之间一定还发生过许多和古琴有关的事情,不然你也不会睹物思人情绪泛滥。
再联想到你说过的那句感同身受,我猜想你或许真的也经历过与我相仿的事件,亦或大相径庭的遭遇。而你既然也说了,和正殿那位公子不过是至交好友,我自然便愿意全身心的相信你了。”
孙芥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却并没有什么想表达的,她甚至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弹个琴竟然就能被看出这么多。
“我们舞馆也是有琴师的,可是她们的曲子太过庸俗嘈杂根本没有芥子弹的万分之一好。不知师承何门?”
苏巧巧不经意的一问却令孙芥更加沉默了,似乎从这反应状态来讲可以明白些什么,她试探性再问:“芥子心上的男子,就是教你弹古琴的那位?”
“难以忘怀才最是伤人,我想我也该和你一样,将心放空了。”孙芥无奈的叹了口气,嘴上说了无数次的忘记,可是目光望向古琴时却依旧哀婉。
苏巧巧无意去打探孙芥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可是也不愿她这般善良的人整日将苦闷忧愁憋在心里,故而灵机一动:“芥子,我教你跳舞吧!”
“跳舞?”孙芥有些吃惊的看着苏巧巧,可是一想到她方才曼妙的身姿和笨手笨脚的自己,连忙否定:“我学不来的,还是你跳舞,我为你抚琴比较好。”
苏巧巧可没管孙芥那些推脱的话语,直接牵起她的手便教了起来:“凡事都要有第一次的,你没接触过的并不代表你对它不感兴趣。学会了舞蹈以后,芥子可以在跳舞的时候全身心的投入,也可以在这水袖挥舞的间隙去想曾经和心上人发生过的种种。”
孙芥被苏巧巧的话说的有些迟疑了,可是身体却不自觉的跟着她一起舞动了起来。然而耳边勾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况且你一抚琴大家便都会理所当然的想到你是思念心里那位了,然而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借舞消愁了。”
随着苏巧巧的身姿转动,孙芥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这弯月照亮的三清观竟然如此温馨勾人,两人翩翩起舞宛如一对儿轻盈的蝴蝶在花丛中辗转留恋。
待到天空重新泛白,太阳露出脸庞之时,孙芥依旧在外面不停的练舞,而苏巧巧却不知夜里何时回了房间休息。相比刚学的时候,孙芥已经有了些许的自信,手上也多了把锦上添花的折扇。
想不到看了这么多次的日出,竟然还有这样特别的一次。并未安静坐着欣赏,反是在它温暖的阳光下起舞。
吴天霖走近时,看到的正是孙芥身姿曼妙水袖浮动的美景。眼看孙芥手中扇子合拢握起,如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眼前的这幅模样是吴天霖从没见过的,和孙芥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看到她起舞。金黄的阳光覆在孙芥的发丝上,垂在她翘而卷的睫毛上,将她整个人都装点的好似天上的仙女,美的分外不真实。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吴天霖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哪怕双眼酸涩,哪怕风卷细沙迷了眼,吴天霖也实在不忍心将眼睛闭上休息,生怕错过孙芥下一刻的动作。
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向吴天霖宣告着他对孙芥的爱有多么炽热强烈。可是吴天霖却不知道,孙芥毫无困意练了一夜的舞竟是因为思念上官府的那位,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后来,苏巧巧在三清观越发适应,整个人也乐观开朗了不少,孙芥经常和她琴舞相和,吴天霖也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近距离欣赏。
直到有一天偶然来供奉香火的男子见到了两位女子精彩绝伦的一幕幕,当下欣喜又满足,离开三清观便到处将自己在那里看到的琴舞美景四处传播。
说是舞者灵动跳脱本就是女子中的美人,而弹奏古琴相和的乐者则更是低头垂眸勾唇浅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令人深深印在脑海挥之不去,当属人间的绝色美貌。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很好奇,偏僻路远的小小三清观怎么会有两位美人在琴舞相和,还能得到这般神乎其神的评价。所以大家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都争先恐后想去三清观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一睹孙芥和苏巧巧的真容是否配得上称赞。
故而供奉香火的人在三清观众人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突然便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