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赔好似的朝江莲讪笑:“江姑娘不必这般善良,做了错事的人就理该受罚!”
孙芥怯生生的低下头,根本不敢再和老夫人对视一眼。
然而老夫人却态度恶劣,咄咄逼人:“你是何时招进府的丫鬟,为何我从没见过你,嗯?秋伯怎么教化你的,就是这般不长眼?”
孙芥闻言只得连连鞠躬行礼的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小心,不会再冒冒失失犯这样的错误了。”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老夫人不是不明白孙芥致歉的意思,只是当着江莲的面必须鸡蛋里挑骨头:“我也不必问你是何时进府了,直接收拾东西滚出去,上官府不需要你这种毛手毛脚的人做事。”
“什么??!”孙芥大惊。
和上官弦母亲的第一次见面竟然这么荒唐,不仅惹了不快还直接被赶出去了。如今上官弦在房间休养,孙芥一人孤立无援又该怎样祈求原谅?怎样继续留下?
“老夫人且慢。”
突然一道声音急切传来,孙芥循声望去便看到了前来协助的刘嫣逐渐走到自己身边,站定:“老夫人请容嫣儿介绍...身边这位芥子姐姐并非府里招来的丫鬟,她乃是表哥心头上的女子,是心之所爱。”
“啪!!”
顾不上看江莲的反应,老夫人直接上前一步,高高将手扬起又向着刘嫣的脸蛋打去。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皆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得措手不及。
“胡说八道什么呢!弦儿怎么会喜欢这种无名无姓的野丫头!”老夫人看着刘嫣的脸蛋慢慢浮现出五个红指印却依旧不解气:“只有江姑娘这样知书达礼的女子才配做我上官府的女主人,才配和弦儿并肩而站。”
孙芥心疼的搀扶住刘嫣,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继续再说。
然而刘嫣完全忽视了孙芥的小动作,依旧解释不停:“老夫人如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问表哥,他对芥子姐姐的爱可是整个上官府都有目共睹的。”
“放肆!你刘嫣是个什么低贱卑微的身份,也敢指使我做事?”老夫人大怒,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再者说,弦儿又怎么可能喜欢这个毛手毛脚的死丫头,他肯定...”
“喜欢。”
冷冷的两字传达着坚定的决心,上官弦突然出现的一瞬,于孙芥而言却明媚了整个世界。
“弦儿,你说...什么?”老夫人不停眼神示意着上官弦注意身旁还有江莲在看,说话行事都应小心谨慎。
“喜欢,我说我喜欢母亲口中这个毛手毛脚的死丫头,而并非江尚书的掌上明珠,江姑娘。”上官弦平静的说完心中所想,随即挑眉询问:“母亲这次可听清听懂了?”
老夫人脸色忽明忽暗显然已经盛怒,可是却依然强忍怒气的带笑看向江莲:“弦儿方才的胡言乱语还请江姑娘不要记挂在心上,现下有些家务事要处理,江姑娘也不方便在场。不如...出府转转或者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江莲内心被上官弦的话伤得很深,当下也知道老夫人是在强制让自己离开。所以她得体的行了礼便缓缓退出了众人视线,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多一句的废话,甚至安静的让人有些心疼。
“弦儿!你刚刚说的什么混账话!”
前脚江莲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里,随后老夫人便大怒嘶吼:“我说过要你娶江姑娘为妻,如今你就是这般回绝的?”
“娶...江姑娘...为妻?”孙芥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一双水眸望向上官弦却只能看到他那张没有血色的俊脸。
上官弦轻咬嘴唇,语气依旧坚定:“我不想娶江姑娘,只有芥子才是我心中唯一所爱。”
“她?”老夫人不屑反问:“你双亲都是谁?朝廷的几品官员还是皇族王室?商家大户还是医药世家?”
孙芥窘迫的握紧衣角,重重将头低下声音微弱:“我...我就是个普通布衣,双亲也已经都不在世上了...”
“哦?无父无母?”老夫人蔑视着孙芥反问完,随即转过身对上官弦再次发问:“弦儿你清醒点,她一个孤女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要知道,江姑娘可是尚书大人的掌上明珠,但凡你想入朝为官也不过人家一句话的事。而且能和江尚书成为亲家,这可是我们上官家几世...”
“母亲!!”上官弦突然出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你深知我一生坦荡率性,所求并非金银钱财或高官俸禄这些虚无缥缈的身外之物。即便江姑娘是尚书之女又如何?我的心已经满了,再也容不下别人。”
“不行!我绝不同意!”老夫人被气得鼻孔都大了两圈,指着孙芥便直言拒绝:“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下贱的野丫头入我上官府当家做主的!”
“夫人。”孙芥终于下定决心的上前一步,抬起头直视老夫人,尤为郑重:“芥子对公子是真心的,求求你让我们在一起...”
哪知孙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夫人不耐烦的一掌推开:“你给我把嘴闭上!上官府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我家弦儿古琴弹得妙,长相也是绝世无双,对他倾心的女子不计其数,又岂会在意你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真心。”
“咚”的沉闷一声响起,上官弦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的笔挺着朝向老夫人跪了下来:“我从不曾真的忤逆过母亲的心意,可是此生能与我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只能是孙芥一人。”
“弦儿...你...你...”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支吾半天却也没说出些什么。
孙芥瞅准时机也跟随着跪在上官弦身边,用左手比着发誓的动作:“孙芥此生不求殿宇宏不求衣锦荣,但求与公子携手共度朝朝暮暮,生死同。”
老夫人一口气哽咽在喉咙没顺好,她蹙眉拍着身体却冷眼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对儿人,最后不愿再多吐露半个字而愤怒的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