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攀龙金椅上一个男人正挑眉看向逐渐走进的上官弦,冷语:“上官爱卿姗姗来迟,可真是叫朕好等。”
上官弦强打起精神才在三步之遥的位置恭敬行礼:“参见皇上,上官弦迟来还请恕罪。”
骏王微微坐起身,别有用意的浅笑质问:“朕方才听小旗子回禀,说爱卿似不愿入宫弹奏。那么眼下,爱卿为何又拿着古琴入宫了呢?”
“难道不是皇上以在下全族性命相要挟,非要听一曲的?”上官弦错开视线根本不愿看向龙椅上那张堆满假笑的脸,反口:“在下除了拿琴进宫,也别无选择。”
“哈哈哈哈,没错!朕就是非要你入宫,就是威胁你了,又当如何?手握权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就是可以让所有人都臣服并乖乖听从。纵使你上官弦曾经那么仙风道骨那么不可一世,如今不也要跪在朕脚下恭敬行礼!”骏王收敛笑意,忽而目光一寒,邪佞一笑:“先皇听得‘精绝琴仙’的曲子,怎么?朕却听不得?”
上官弦妥协的叹了口气,降低姿态:“皇上贵为九五至尊,自然听得。”
骏王被说的很是满意,随即大手一挥:“那就别废话了。”
强忍满腔愤懑,上官弦坐到侧面便弹了起来。琴音微弱不似从前那般铿锵有力,节奏缓慢不似从前那般富有节奏变换,不过骏王只道是他怀有反抗情绪在弹奏,并未多想。
然而从实际来讲,上官弦对于古琴的热忱是不会受到外界影响的,只要是弹奏,他必定尽心尽力求一个完美。可是这次,他虽然内心不满却真的用了十成的努力在弹奏...效果不好也无非是他的身体,他的精力不再允许罢了...
骏王一直让上官弦弹奏却似乎并未在听,一首接着一首的曲子在大殿逐渐蔓延,可是骏王竟不肯给他些许的休息。
上官弦因为长时间的弹奏而使得脸色越发惨白,就连嘴唇也干涩起皮,看起来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模样。可惜骏王并未在意,甚至对于他痛苦的咳嗽声也充耳不闻。
“表哥!别弹了!!”就在上官弦筋疲力尽之时,刘嫣突然提着曳地的长裙摆匆匆跑了进来。
只见她快速跪下,不停的朝骏王磕头求饶,声声脆耳:“臣妾恳请皇上放过表哥吧,他真的不能再弹下去了。”
“朕的皇后为什么替不相干的旁人求情?”骏王突然目光凶狠,表情厌恶:“其实你心里是喜欢上官弦的,对吧?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着急的跑进来,你都没有先关心一下朕的感受!甚至连请安都没有!”
“皇上您怎会如此怀疑?那是臣妾的表哥,臣妾如何能生出爱意?更何况臣妾是皇后是六宫之主,又怎会做出这种让您蒙羞的下作之事。”
上官弦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因为他觉得刘嫣看向骏王的目光,除了哀求竟然更多的会是害怕。
果不其然,只见下一秒,骏王突然将桌上的茶盏朝刘嫣的脑袋上扔了过去:“皇后以什么立场反驳朕?上官弦的表妹还是朕的好皇后?”
茶盏先是“嘭”的一声砸到刘嫣的额头,弹出之后又快速下落,最终在她身边碎成数块碎片。
“皇...皇上...”刘嫣顾不得擦拭自己额头的血迹,眼看骏王提着长棍逐渐靠近,连忙打着颤快速后退。
骏王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刘嫣,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抓回自己身边。紧接着,长棍打在身上发出的沉闷声音便一下接着一下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朕当初为何而娶你,可笑的一见钟情吗?”
“啊...啊...臣妾不知,臣妾不知...”
“你都被上官本家从族谱中除名了,若不是朕想留你在身边牵制上官弦,你以为你还能同朕并肩还能做皇后?”骏王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打在刘嫣身上:“可如今朕已然是江山的主人了,若想杀了你们不是同碾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刘嫣伸出手不停阻拦,求饶的声音带着哭腔:“皇上饶命!臣妾错了,臣妾真的错了。”
上官弦侧头去看,这才发现刘嫣原本白如藕片的胳膊上竟然新痕旧伤无数,连忙大声制止:“住手!”
骏王即将打下的长棍的确因着上官弦的喊声而收了回来,冷眼看着不远处依旧执着于弹琴的人,邪魅一笑:“朕竟不知上官爱卿何时变得如此软弱无能...若是换了从前,只怕你早就快步闪身将长棍夺下,又怎会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弹奏这么久。”
“皇上未曾下令,在下自然不敢妄自停止。”上官弦手指在琴弦上不停拨动,生怕骏王继续打人,连忙开口:“在下无半点官职,亦无人脉权势,不知皇上为何想要牵制在下?”
“朕还以为上官爱卿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呢...你的确无半点官职,亦无人脉权势,可你却能进宫面圣啊。”骏王别有用意的挑了挑眉:“先皇一日不死,朕的根基就不稳。而你若是将长生丹一事对先皇和盘托出,那么朕数十年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朕一定要将你在乎的人握到手里,以其性命相要挟,让你忌惮万分且犹豫顾忌,这样自能以防万一做个保障。
起初,这个人选定的是孙芥,可是后来朕发现想让她离开你实在是困难,所以只能换个人了。好在上官府的老夫人还算给力,帮朕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上官弦将视线移到地上止不住打颤的刘嫣身上,内心自责又愧疚,说到底她会有此一遭还是因为他。而她嫁给骏王根本不是苦尽甘来,反是刚出地狱又入鬼门,可她却咬紧牙关愣是没发出过半分求救的消息。不知是不想他再烦忧,还是就此认命了。
骏王根本就不爱刘嫣,甚至可以说,只将她当做牵制上官弦的棋子。所以嫁进王府的这些时日,她每天都沉浸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
外人眼中,刘嫣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的黑乌鸦,是骏王捧在掌心的结发妻子。可背地里,她还不如小旗子过得快活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