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姐,还有一事。”见沈怀溪又要走,李青平又一次叫住他。
“还有事?”
“嗯。”李青平略有犹豫:“其实那日我有去查过徐从夏。”
沈怀溪停了脚步:“怕不只是查徐从夏吧?”
一眼被揭穿的李青平面有尴尬。
没法子,沈怀溪突然换了一张皮找上觅影阁说自己死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能轻易相信。
所以,那日除开吩咐手下去查外,李青平自己也出了动。
李青平嗫嚅道:“溪姐,我错了。”
沈怀溪笑:“瞧你那样,我又不怪你,换我我也查。还是说说你们查徐从夏都查到了些什么吧。”
“徐从夏那孙子做事倒是干净。”说起徐从夏,李青平便一肚子火:“咱们好些兄弟去寻,也没能寻到溪姐你的尸……尸……”
虽然那日,沈怀溪没有具体说经过。
但,以觅影阁的门路要找到沈怀溪和徐从夏的行踪并不难。
所以,很快李青平便找到了沈怀溪出事的那间小破屋。
当李青平找到那破败的茅草屋时,立刻杀了徐从夏的心都有。
他溪姐多爱干净的一个人啊,踩着尸体和血肉往上爬了那么多年,就为了离以前做乞丐的日子远一点。
明明是美酒的名头将溪姐骗走,却不去清禾斋。
那日溪姐见着这破草屋,肯定是生过怀疑的。
但她没掉头走人,只能是因为她信任徐从夏。
被一个信任的人这般伤害,徐从夏的心该有多黑啊。
“已经有人给埋了。”见李青平说不出那字儿,沈怀溪失笑。
李青平愣住:“埋了?”
谁那么好心。
“一个好心人。”沈怀溪浅笑,她并不打算告诉李青平是顾向景。
依照李青平的性子,若是知晓是顾向景,定又要去查。
依照顾向景的本事,只怕又会将李青平耍的团团转。
有去查顾向景的功夫,还不如多做几单觅影阁的生意。
李青平哦了一声,知道溪姐是不愿意说,他嘟囔:“难怪找不到。”
沈怀溪道:“你说徐从夏做事干净?”
李青平回过神来,急忙点头。
说干净简直是侮辱了,那破茅草屋被徐从夏收拾的,那叫一个毫无破绽。
别说在里头找到争斗过的痕迹了。
就连人住过的痕迹都难以找到。
“如此说来,倒不太像是徐从夏的手笔。”沈怀溪笑了。
李青平不太明白。
沈怀溪浅笑:“青平吾弟,你还是不了解我。”
李青平听言,眉头皱得更紧。
他想了半天,才终算有了思路:“溪姐,你不会也让徐从夏吃了亏吧?”
沈怀溪点头。
是了,那日徐从夏并没落着什么好。
那徐从夏以毒害她无力,再用剑取她性命。
看起来,沈怀溪毫无招架之力。
实则不然。
沈怀溪自小处的绝境多了去了,从来都是野蛮生长。
徐从夏虽然害她经历最绝之境,但沈怀溪也不是毫无办法。
那日,徐从夏伸手抚她脸颊之际,沈怀溪对他下了毒。
那毒常年藏在她鬓发之处,只要速度够快,便能伤人于无知无觉之间。
可笑徐从夏中毒之时还在洋洋得意的给沈怀溪说她的身世。
“只是可惜那日藏得毒只能致残,不能害命。”沈怀溪幽幽叹了一口气,致残还不是一步到位,得等许久才能起作用,所以沈怀溪很是遗憾。
李青平倒是不觉得遗憾,他满脸钦佩:“溪姐,你也太厉害了!”
沈怀溪:……
常规操作而已。
她活了十多年奉为生存守则之首的便是,她可以输,但是对方决不能赢。
“若不是徐从夏,还能是谁呢。”沈怀溪皱眉。
那日,除开徐从夏,她并未感知到有其他人。
“溪姐,其实……咱们觅影阁出了叛徒。”李青平小心翼翼道。
沈怀溪看他:“叛徒?”
李青平:“季饶。”
季饶,如意客栈的账房先生,在如意客栈做活已超过十年。
论起资历来比沈怀溪和李青平要老太多。
以前沈怀溪和李青平开玩笑时,还曾笑说勤恳如季饶,是最不会背叛如意客栈的那个人。
沈怀溪变了脸色,她默了半晌失笑:“我还觉得奇怪为何最近这些日子来这儿没瞧见他的影子,清理门户了?”
“不是我们动的手。”李青平声音更小了。
沈怀溪皱眉:“怎么回事?”
李青平将自己知晓的全部说了。
虽然溪姐将自己出事的事情说得云淡风轻,但李青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徐从夏被溪姐看做知己,溪姐对徐从夏也不怎么设防。
但,再不设防,溪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李青平觉得觅影阁里头怕是有徐从夏的人。
想到便去查,一查吓一跳。
李青平在沈怀溪的屋里发现了毒药残余。
徐从夏可是没资格进沈怀溪屋子的,整个觅影阁能进沈怀溪屋子的人也寥寥无几。
如此,李青平更坚定了有人在帮徐从夏的想法。
有了想法,要查是谁就很容易了。
不消一天,李青平便查出季饶不对劲。
他是打算质问季饶为何要背叛溪姐,不想,他前脚让人叫季饶上楼,后脚,季饶便失了踪。
沈怀溪蹙眉:“季饶失踪,是逃了吗?”
李青平摇头。
不是逃。
是被人带走了。
反正,李青平再找到季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季饶断了双腿,手筋被挑,舌头也被拔了,血淋淋的躺在城西的破庙里。
想起那日见着季饶的惨状,李青平还觉得毛骨悚然。
沈怀溪听言,哦了一声:“看来是林相的手笔。”
李青平沉默着点头。
是了,当今林相的手笔从来都是如此要人生不如死的。
“溪姐。”李青平想到了什么:“季饶你打算怎么处置?”
“不是已经处置了?”沈怀溪笑:“咱们的手段可比不过林相。”
李青平明白了。
沈怀溪觉得有点闷,问李青平还有什么事情没,若是没有,自己该走了。
李青平愣了愣。
本来还想对沈怀溪讲沈家的事情。
但迎着溪姐偏白的面色,想想还是算了。
罢了,罢了,算不得太重要的事情,还是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再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