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了不知多久。
院里横七竖八的下人们如梦初醒的回过味儿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孙老爷和孙啸琦扶到大堂里。
一进大堂，便听到鼾声震天。
一群人寻声看去，只见孙啸虎呼呼大睡。
孙老爷一想到自己因为这两个龟儿子挨了狠揍，想要发泄却又找不到由头。
此时，听着孙啸虎的鼾声，火气登时更甚。
随手操起一旁的茶壶就往孙啸虎身上砸了过去。
茶壶的准头不行，擦着孙啸虎的鼻子飞了过去，发出一声巨响。
睡得正香的孙啸虎，吓得打了个颤栗。
他慌忙睁开眼，想要发货，却是瞧见他鼻青脸肿的爹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孙啸虎暗道一声不好，慌忙关心道：“爹，您这是怎么了啊？”
“你还有脸问老子怎么了？”孙老爷怒极：“老子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这个龟儿子睡得跟个猪一样，你怎么不干脆睡死过去呢。”
“有人打你，爹，谁打你啊？”孙啸虎一脸惊诧：“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说着话，孙啸虎着急得想要起身。
一旁的下人见状，连忙摁住他：“二少爷，你的伤口刚敷好药，大夫说了，不能大动的。”
“我这伤口比起我爹受的伤算什么！”孙啸虎大声道：“你们赶紧告诉我，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爹和我大哥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下人们无一不沉默，他们小心翼翼的瞟了瞟孙老爷。
只有自家老爷才知道打他们的人是谁？
“没用的东西！”
见问不出缘由来，孙啸虎啐了一口，转而担忧的看向孙老爷：
“爹，你还好吧，受伤严重吗？”
孙老爷还没回答又听到孙啸虎大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爹找大夫，我爹要是留下来疤来，老子要你们十倍来偿！”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孙老爷摆手让孙啸虎不用担心：“已经叫过大夫了。”
瞧着孙啸虎那地儿又渗出了血，孙老爷神情很复杂：“你刚才睡着了？”
“孩儿不该睡觉的……”孙啸虎低吟：“孩儿没用，没能保护好爹爹。”
见孙啸虎这般自责，孙老爷倒是没法子再说出责备的话来了。
他伸手将孙啸虎揽入怀里，幽幽叹息一声：
“也亏得你方才睡着了，不然怕也躲不过。”
孙啸虎扑倒在孙老爷怀中，嘴里说着自责的话，但唇角却是忍不住勾起。
其实，方才的动静，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起初，他还想要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听着外头那些个惨叫的声音越来越熟悉，机智如他，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于是，他干脆闭着眼睛装死。
不想，这一装直接睡了过去。
不过，好在他机智化解了危机。
……
良久之后，孙老爷放开了孙啸虎。
他一脸凝重：“啸虎……”
说话间，孙老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啸琦，孙啸琦虽然是比之前要清醒一些了。
却还是懵懂的很。
孙老爷皱了皱眉，对着昨儿个跟孙啸琦一起去飞星楼的那个小厮招手：“你过来，我有事问你们。”
孙啸虎：“爹，你讲。”
“你们到底得罪了谁？”孙老爷沉声。
他就知道，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那般巧合的事情。
林训邦劝退孙啸虎，说的理由冠冕堂皇。
孙老爷起初还以为他是个不识好歹的，现在想来怕是找到了靠山，所以才敢不将孙家放在眼里。
再说那从不多管闲事的郁家，信中所写内容看似义正言辞，只怕也是夹带了恩怨在里头。
至于那武力彪悍且莫名其妙的男人……
人家都直接开口说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孙老爷想了又想，还得问问清楚这两个不成器的龟儿子才行。
“没得罪谁啊。”孙啸虎茫然地很：“我今儿个就和沈怀溪打了一架，别的谁也没得罪。”
那小厮也道：“大少爷昨儿在飞星楼里头做的还没往日过分呢，想来也没得罪谁才是。”
“孙老爷凝眉：“那就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一日之内……”
“说起来……”就在这时，一旁的小厮忽然插嘴：“前阵子，大少爷和二少爷好像真得罪了一个姑娘。”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孙啸虎怒喝。
孙老爷瞪他一眼：“一个姑娘？”
小厮点头。
前儿个，大少爷带着二少爷去捡凌双玄的漏。
那日，两位少爷收获不小，回来的路上格外开心，然后便撞到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孙啸虎当即色心起，上前去逗耍那姑娘。
却不想孙啸虎还没与那姑娘说上几句话，就有几个功夫极为厉害的男人冲过来，将孙啸虎和孙啸琦赶走。
孙老爷皱眉：“那些人的功夫很厉害？”
小厮点头。
“与今日那男子相比呢？”孙老爷神情凝重。
小厮：“虽比不得今日那男人，却也差不了多少。”
孙老爷心中一凛。
如此，得罪的便是那女子了。
他问：“你可知那女子是谁家的？”
“我隐约听见那些男人护着那女子时，叫的林小姐。”小厮缓缓回忆。
“林？”孙老爷脸色比之前还难看了。
皇城之中姓林的大家海了去了，他从何处知晓两个龟儿子得罪的是哪一个去！
无法，孙老爷只得沉声对孙啸虎吩咐：“这段时间你老实些，莫要再在外头闯祸。”
他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问：“去劫沈家那丫头的人去了多久了？”
小厮答：“去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了。”
“快马把人叫回来。”孙老爷：“吩咐府里的人，近来莫要出风头，待得风头过去了，再收拾那贱人不迟。”
下人应是。
吩咐后不久，大夫便来了，孙老爷交代了几句方才跟着大夫离开。
孙啸虎叫住准备离开的下人：“不准把人叫回来。”
下人一愣：“可是老爷他……”
“敢情今儿个伤了老二的不是他，他倒是可以说放过就放过了。
避风头？我孙啸虎长这么大，还就没避过什么狗屁风头。”
孙啸虎咬牙切齿：
“听清楚了，老子今儿个就要沈怀溪死！”
下人为难：“可是老爷方才……”
“他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你管他作甚呢！”孙啸虎怒道。
下人再不敢多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