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宣零阁。
赵和安说顾向景和郑牧方都在主殿，她心中所有的问题在见到顾向景之后，都会有答案。
沈怀溪闻言，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
整得还挺深沉。
如果不是太清楚赵和安有多糙，她差点就要信了。
吐槽归吐槽，心中的疑惑还是需要人解的。
沈怀溪没和赵和安多言，款步走向主殿。
殿内，郑牧方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小顾你也太出息了，说考状元就考状元，我这宣零阁的招牌就要因为你更响亮了。”
顾向景道：“郑老言重了，不是还有怀文吗？”
悠的，郑牧方的笑意僵住。
他想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怀文？哪个怀文？”
顾向景：“或许该叫沈怀溪？”
“小顾啊，这事儿我可以解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郑牧方用我的名誉发誓，我绝对没有要卖两份人情的意思。”郑牧方有点紧张。
顾向景没有应声。
郑牧方更紧张了：“小顾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顾向景浅笑。
郑牧方：！
失策了，枉他精明一生，居然被小狐狸一句话就给诈出来了。
心中虽然懊悔，但郑牧方并不真的担心这事儿被顾向景知道。
虽说吧，这两人都表示自己并不会去面圣，但外界迟早得知道他们两人都是宣零阁推介上去的。
毕竟，宣零阁还靠着两人来将招牌打得更响呢。
“小顾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和那丫头能并列状元。”郑牧方收敛心思，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是郑老押题压的好。”顾向景浅声道。
“你可别挖苦我了。”郑牧方闻言，自嘲的笑了。
他是押了中了题不假，但他揣测的圣意和考卷上的方向完全是反着来的。
前儿个他得知殿试题目后，心下慌得一比。
他是哪根筋不对，要在临考前送两人劳什子秘籍啊。
要是两人按照自己给的方向写提示，别说状元了，怕是连榜都不会上。
因为知晓自己给偏了提示，郑牧方其实都没奢望两人能旗开得胜了。
不想，现实给了他天大的惊喜和委屈……
惊喜自然是二人高中。
委屈的是，郑牧方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是沈怀溪还是顾向景，可能看都没看自己花了好些功夫写的秘籍。
就，莫名心酸。
沈怀溪一走近主殿便听到顾向景说起押题，沈怀溪当场就气了。
她将门推开：“好啊，郑老，你果真是做了两面生意！”
郑牧方被突然出现的沈怀溪吓得一个趔趄。
“怀溪啊，我可以解释的。”见沈怀溪火气正盛，郑牧方巴巴望着她。
沈怀溪自顾找了个凳子坐下：“那你解释吧。”
郑牧方：？
要不要这么直接，他还没想好怎么扯谎呢。
见郑牧方那般局促，沈怀溪笑了：“好了，别解释了，我原谅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郑牧方：？
“郑老，我和沈姑娘有些话想说，不知你可否回避一下？”
“郑老，我有些话想同顾小侯爷讲，要不你先避避？”
沈怀溪和顾向景同时开口。
郑牧方：……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话要讲，但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修罗场。
郑牧方走出门去。
顾向景也坐了下来，他就坐在沈怀溪对面。
时间缓缓流淌，两人谁也没说话，沉默蔓延开来。
“你其实……知道我是谁吧？”
沈怀溪先没忍住开了口，然而在她说话的同时，顾向景也开了口。
“我觉得我大概喜欢了你很多年。”
两人听清对方所言是什么后，皆是愣住。
沈怀溪：“阎王，你刚才说啥？”
听着熟悉的称谓，顾向景脸上扬起浅浅的笑，他说：“我觉得我大概喜欢你好多年了，不管你是沈怀溪还是沈小姐。”
沈怀溪：……
忽然之间，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以往困惑她的好多事，在顾向景开口的瞬间便有了答案。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困惑和谜团。
她的心脏像是一瞬间被人紧紧攥在手中，沈怀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缓不过神来。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些：“不是，我不明白，就算你知道我是我，但我们以前不怎么熟吧。”
“你对我该是不熟的。”顾向景淡淡说：“但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沈怀溪：……
这是什么言情话本的标准台词！
她以前和顾阎王加起来就没见过几次面，也不知顾阎王是哪门子好意思说他一直在自己身后。
“千山会。”顾向景浅浅吐出三个字。
沈怀溪愣住：“你是千山会的人？”
千山会是大历第一刺客联盟，沈怀溪是千山会里头一支的小小头目，别名野狼。
但她一般都将到手的任务分给手下，自己并不怎么接手，她对手下说的是因为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没什么难度。
实则是因为赚的太少。
辛辛苦苦在千山会忙活一个月搞定一个人，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宣零阁教半个月的书呢。
所以，沈怀溪其实很少回千山会。
沈怀溪觉得自己都那么少回去了，该是不可能和里头的人有什么交集的。
想起交集，沈怀溪猛地想到了什么。
有一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救了别组的老大，黑狐。
自那之后，传闻狡猾黑心的黑狐有事没事就来找她。
机智如沈怀溪以为黑狐是来撬墙角的，每回都是随便找个由头便敷衍过去了。
沈怀溪：“你是黑狐？”
顾向景点头。
那次被沈怀溪救下后，顾向景便想要报答她。
然而让顾向景没想到的是，沈怀溪根本不稀罕他报答。
无奈之下，顾向景只能将自己一颗感恩的心放下，他想着反正都是一个组织的人，迟早有沈怀溪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别说，这一天，真没让顾向景等太久。
沈怀溪又一次接了任务，这一单任务佣金很高，但目标却很难对付。
顾向景当然相信沈怀溪的本事，却也深知目标是穷凶极恶之徒。
所以，沈怀溪出发的时候，他也悄悄跟上了。
起初，一切发展顺利。
沈怀溪跃进目标庭院，习惯性的点燃了一炷香，执剑而动，一如既往的稳准狠。
不出意外的是，香燃尽之时，任务也完成了。
然而，当她突破重重守卫，取下目标性命之时，却猛地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目标。
沈怀溪虽惊，却并不慌。
她质问目标在何处，就在那时，先前跪倒在地求饶的仆人忽然起身，对着沈怀溪的眼睛撒了毒药。
沈怀溪双眼瞬时不辩东西。
顾向景见状，飞身而下，出手相帮。
浴血厮杀之后，抱着沈怀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