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据我们了解，自从你上大学之后，就一直有人在负担你额外的生活开销。”
严铭没有把话说透，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思在整个大学期间，生活极其富足，开销根本就不是她母亲可以承担的。
李思看着面前的咖啡，眼神沉静，实际上桌下抓着包带的手早已经指节泛白。
片刻沉默之后，她突然淡淡一笑，“严警官是不是搞错了，我还没上大学就开始勤工俭学了，除了我妈给我的生活费，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你大学期间，包括读高中做过的兼职我们都查过了，几年的收入加起来都抵不上你一个学期的开销。”
严铭颇有一种见招拆招的架势，逼人的气势越发明显，似是不达目的绝不会就此罢休。
那张照片还摆在桌子上，不止是何萤看了刺眼，李思此刻更是如芒刺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思停顿片刻，直接冷声回道，随即丢下一句“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睿睿身边离不得人，先走了”，起身欲走。
何萤见状立马准备去拦住她，被严铭抬手制止了。
眼看着李思离开，何萤心里万分不明白，“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你现在就算把她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严刑逼供？还是直接带回局里？”
严铭反问道，见何萤不回答，笑了一笑，“你放心吧，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露出马脚的。”
何萤嗯了一声，“你是警察你说了算。”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解地问严铭，随即又提醒道：“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我不相信。”
“嘿，还真不是巧合。”
严铭笑着接过话，解释道：“是老秦让我来的。”
见何萤面露疑惑，又跟着回道：“他跟你说了林霄的事情之后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李思，不放心你，就让我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搞了这么多东西出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所谓的证据，从里面捡出一张照片，“这些都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何萤犹豫了一下，似是不太愿意说。
“放心，我不是质问你，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弄来这些东西的？”
这些证据他从来没有跟秦樾和何萤提到过。
“陈大哥给我的。”
何萤想了一下，也没有选择隐瞒。
严铭眼神微顿，巧妙地将那一抹惊讶压了下去，淡淡地哦了一声，“他倒是有点本事。”
“他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何萤强调道。
见她这么紧张，严铭反而是淡淡地笑了起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说他做了什么坏事。”
“而且何萤，他愿意帮你是好事。”
陈世贵面对警察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当初如果不是何萤被绑架，情况紧急，想要从他嘴里撬点什么东西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何萤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何萤，陈世贵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严铭突然追问了一句。
何萤看向严铭，想了一下，反问道：“你们答应帮他调查当年孟欣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几年前的案子，证据链不全，调查起来有难度。”
“意思就是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对吧？”
见严铭沉默下来，便也明白了。
“那周欣然的事情怎么可以调查得那么快。”
短短几天时间，就把什么都查出来了，但是在孟欣的案子上，毫无进展。
严铭听出了何萤语气里的抱怨，想了一下，解释道：“因为周欣然牵扯到你爸爸的案子，如果不尽快调查出结果，很多线索就没有办法继续推进，凡事要有个轻重缓急。”
“我知道，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问我陈大哥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帮了我什么，我自己有判断是非的能力，该告诉你的，我一件都不会落下，但是不该告诉你的，我也不会跟你说。”
何萤沉声回道，想了一下，补了一句，“既然凡事都有轻重缓急，陈大哥继续调查孟欣的事情不犯法吧？”
严铭看着神色漠漠地望着自己的何萤，沉默片刻，回了一句：“不犯法。”
“那就行了，我先走了。”
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严铭深深呼出一口气，带着满腔的无奈。
何萤想要迫切追查出真相的心情他能理解，她偶尔对自己有情绪他也能理解，老公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女儿身患绝症，生死难料；父亲被杀害焚尸，至今没有找到真凶；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足以把一个人压垮。
何萤能在这些事情面前保持冷静，从容配合调查，其抗压能力已经很了不起了。
……
秦樾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秦之孝每天都会到医院看他，还从国外请了医生来跟他调理身体。
何萤一连两天都没有去看她，她从陈世贵那里得了消息，这两天跟着陈世贵一直都守在夜总会门口等着秦戚超。
面包车里，何萤喝一口水，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沉声问道：“陈大哥，你确定秦戚超真的知道当初欺负孟欣的人是谁？”
陈世贵嗯了一声，将烟头丢出去，“严铭调查过他，他着急了，将会所又重新装修了一遍，之前欣欣被害的那间包厢已经被当成储物间了，里面早就没有了任何蛛丝马迹，但是他最近明显有点不对劲。”
陈世贵已经跟踪他很久了。
“但是……”
何萤话没说完，就看到陈世贵眼神蓦地一沉，立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秦戚超从会所里出来，左右看了一眼，迅速钻进车里。
等车子开走，陈世贵立马启动车子跟上去。
何萤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秦戚超之前在秦刚手下干过活，后来自己出来单干了，这些年，虽然没有两人再联系的证据，但是我敢保证，秦戚超只要跟秦刚不是对手，没有仇，就一定有联系。”
陈世贵满脸胡茬没有刮，一边开车跟着前面的黑色轿车，一边跟何萤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