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秦戚超在他们村子里搞项目开发，造成了土地污染，为了阻止村名检举，就提出资助村子里的孩子到市里读书，当时事情闹得挺严重的，但是村民得了利，收了钱，就都闭口不谈此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严铭语气很平静，应该是早就查到了。
何萤回头看向他，眼里难掩惊讶，“既然知道秦戚超有问题，你为什么不继续调查他？”
“我调查他需要跟你报备吗？”
严铭反问道。
何萤瞬间哑然，“但是这些事情跟我爸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爸干活儿的工地就是秦戚超承包的。”
严铭一脸严肃地提醒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心里有底，警察并不是没有作为，而是因为你爸这起案子牵扯出来的事情太多了，情况太复杂了，就像抽茧剥丝一样，需要一点点把所有线索都挖出来，找到源头。”
何萤颤颤呼出一口气，心里仔细琢磨着严铭说的话，眼中多了几分深思。
“我就在前面路口下车。”
她指了一下前面的十字路口。
“你要去哪里？”
严铭多问了一句，车子靠边停下。
何萤解开安全带，回了一句：“去办点事情。”
等严铭车子开走了，何萤便打车去了孟雅娴家。
警察之前来过，把但凡有点用的线索都带走了。
她坐在客厅里，看着屋里的环境陈设。
严铭说这里至少三个月内有人来过，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何萤却坚信一定是何启明来住过，亦或者说是来打扫过卫生，因为最近几个月这里的水电费和气费都没涨过。
“如果我死了，请保护我的女儿。”
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笔记本上的那句话。
何启明这句话是写给谁的？
他是早就猜到有人会找到这里来吗？
谁会第一时间找到这里来？
她将所有跟孟雅娴有关联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确定了三个人会找到这里来。
秦之孝、秦樾，还有她！
但是何启明那句话显然不是写给何萤的。
难道是写给秦樾的？
他引导自己找到这套房子难道就只是为了能让自己看到那个笔记本吗？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起身进了孟雅娴的卧室。
卧室很整洁，即使警察来过，也都尽量保持原状。
何萤上前打开衣柜，看着衣柜内壁。
里面的抽屉没有上锁，她拉开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向上顺着抽屉边缝摸索，估摸着大概位置，用力按了一下，上面的衣柜壁就打开了，露出一个暗格，跟家里的构造一模一样。
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下，里面有一个黑色塑料袋。
严铭赶来的时候，何萤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塑料袋打开了，里面有一把匕首，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发黑。
“这是哪儿来的？”
严铭看着茶几上的匕首，再看向何萤，开口问道。
“衣柜里找到的。”
何萤平静地回道，往孟雅娴的卧室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带着严铭往里走。
“这里有个暗格。”
“你怎么找到的？”
严铭眼里带着惊讶，之前他也检查过这个衣柜，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何萤重新跟他演示了一遍，解释道：“我爸之前在工地上做木工，会做这些东西，家里的衣柜他也做了暗格，就是为了放一些重要的东西。”
这衣柜显然是买的，所以那个暗格是何启明后来做的。
“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让陈大哥把那个钥匙给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平静，只是说到最后，有点颤抖。
何启明一定知道她可以找到这个暗格，所以才会那样做。
严铭将暗格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东西了，这才回到客厅，看着塑料袋里的匕首，“只有这把匕首吗？”
他抬头看向何萤。
何萤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马上回局里，何萤，你自己打车回医院等我消息。”
严铭戴上手套，将匕首包好拿着塑料袋快步离开。
何萤站在原地，看向门口，只是一瞬间，她像是被抽掉了全身力气一样，突然蹲了下去，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那把匕首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在何启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这段时间，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眼泪簌簌滚落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对何启明的思念再也无法抑制。
她太想何启明了。
她想念那个任何时候都会第一时间考虑自己的爸爸。
……
她本不想再联系秦樾，但是她想知道何启明有没有联系过他。
秦樾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开口便问她在哪里。
“我爸之前找过你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没有。”
秦樾语气肯定。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秦樾再次追问道。
“什么事？”
何萤仍旧不肯说。
“何萤，我爸找你的事情，我必须要当面跟你解释。”
电话那边秦樾语气越来越严肃，“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或者你过来，我在医院。”
他是先去医院找她，没见到人，正要跟她打电话，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秦樾，你爸爸说得没错，我确实不应该再麻烦你，所以你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
何萤语气平静地回道，“关于孟姨的事情，我现在也越来越觉得有蹊跷，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严警官会告诉你的。”
“你觉得你这样就可以跟我划清界限了吗？”
秦樾反问道，“何萤，我告诉你，我……”
话刚说到一般，他就听到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接着便是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
“何萤！”
他喊了一声，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挂断了。
此时站在小满病房门口的秦樾，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再拨过去，传来的却是已关机的提示。
他立马跟严铭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何萤在哪哪里？”
他迈开脚步快步往外走，沉声问道，语气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冷静，着急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