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严铭言辞温和地询问道。
对方一听立马点头,“行,你们跟我来吧。”
周父起身的时候扶着腰,看起来有点吃力,也是那一瞬间,何萤仿佛看到了去世的何启明,他也腰不好,走路总是要弯着腰。
“然然从小学习成绩优异不说,还特别懂事孝顺,一直都很让我们省心,所以我们对她很放心,平时就很少去过问她的生活,可是谁曾想,她竟然患上了抑郁症啊。”
周父打开灯,看着一切如故的房间,不由的红了眼眶。
何萤想要安慰他,可是刚张嘴就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然然从小没受过苦,也基本没受过什么委屈,朋友老师都很喜欢她,这一晃四年过去了,我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周父一直在旁边诉说着曾欣然生前的事情,可是除了何萤,秦樾和严铭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她有异常?”
严铭突然回头,好奇地看向周父。
只见周父苦涩摇头,“是她去世之后才知道的。”
严铭嗯了一声,又问:“之前在你们面前表现一直都是很正常吗?”
“对,我和她妈妈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每次回家都是乐呵呵的,还主动说暑假要带我们去镇上避暑。”
周父一五一十地解释着,想来周欣然的打算是想让自己的父母去见见自己的男朋友。
“无论是周欣然去世前还是去世后,你们都没有见过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不觉得奇怪吗?”
只听得严铭轻嘶一声,好奇地追问道。
周父无奈叹气,“然然没去世前,只是以为然然觉得时机不成熟,所以没来见我们;但是然然去世后,我心里也会奇怪,也会怀疑然然得抑郁症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但是那个时候我老伴病情加重,我根本脱不开身,后来一拖,就四年过去了,渐渐地,也就没有精力再去折腾了。”
何萤一边听着周父的话一边拉开周欣然的书桌抽屉,桌子上还摆着一把打开的小锁。
抽屉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有女生专有的日记本之类的。
“您女儿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她顺便问了一句。
对于刚才周父的回答,她心里多少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是忍不住跟何启明作对比。
换做任何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死,应该都不会这么草率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这房间除了你们二老,还有人来过吗?”
周父摇头,“这家里除了我和她妈妈,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
从周欣然父母家里出来,何萤便主动问道:“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严铭耷拉着嘴嗯了一声,“是挺奇怪的。”
“他们一直都说很喜欢周欣然,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他们对周欣然的半点爱意,有哪个当父母的,从来不跟自己的孩子交流,也从来不在意自己女儿的个人生活的,尤其是在知道对方谈恋爱之后还不闻不问,想想都奇怪。”
严铭不可置否地点头,看了秦樾一眼,“老秦,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想说的。”
秦樾沉声回道,说完上前一步上了车。
他们先是把何萤送回了医院,然后再驱车回到警局。
何萤心里记挂着周欣然的案子,不知道是不是跟严铭和秦樾在一起久了,受到了影响,她竟也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
周欣然的死太奇怪了,不管是派出所和警局处理的方式,还是周欣然父母的反应,都很奇怪。
“小萤,你总算回来了。”
刚出电梯郑蕾就立马上前拉着她往病房走。
何萤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跳,“小满怎么了?”
她每每提到小满就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小满再出点什么意外。
郑蕾连连摇头,“小满没事,是有一个陌生男人,自称是秦先生的哥哥,执意要看望小满。”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小满,伯伯知道你喜欢小熊,下次再多跟你买几个陪着你好不好?”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秦刚的声音。
何萤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把推开房门。
秦刚立马抬起头,刚好对上何萤紧张的目光。
“何萤,你回来啦。”
秦刚放下手中的玩具,直起身笑着打招呼,见何萤脸色不对,有急忙解释道:“今天到市里办点事情,刚好想到小满,就说过来看看她情况怎么样了。”
“妈妈,大伯伯跟我买了好多玩具。”
小满满心欢喜地望向何萤,眼里的纯真是不会骗人,看得出来,她对秦刚没有半点防备之心。
何萤知道,一向不会轻易理会陌生的人小满一定是在知道秦刚是秦樾哥哥之后才跟他熟络起来的。
“妈妈知道了,谢谢伯伯了吗?”
何萤笑着走向小满,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问道。
小满连连点头,“谢过啦。”
“小满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一开始还不肯要,还是我说是经过你同意的她才收下了。”
秦刚站在病床旁边,满眼笑意地看着小满,眼里的慈祥和温和总给人一种阴恻的感觉。
似是那笑里面,藏着别样的内容。
何萤低着头,目光小心又细致地检查着小满的手臂。
“让秦老板破费了。”
她礼貌道了谢。
“何萤,你是出去找工作了吗?”
秦刚突然转移了话题,带着关切的语气问了一句。
何萤摇头,“没有,临时有点事情。”
“我就说先前还看到你在镇上,一转眼人影就不见了。”
何萤脸上仍旧保持着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秦老板消息倒是灵通。”
“无意间看到你跟阿樾他们在一起。”
何萤嗯了一声。
“你们去鹞子山了?”
秦刚看着何萤,又问了一句。
何萤点头,眼底已经升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耐。
“哦,那地方荒废好些年了,蛇虫蚂蚁多,能不去就别去了,危险;更何况,去了也徒增伤心。”
秦刚听似关心的话传到何萤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她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笑道:“秦老板突然这么热情,反倒是让我有点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