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萤双眼无神地望着他，眼睛已经肿得有些发亮了，只是里面没有半点眼泪。
她从来没有想过，陈世贵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他都拼尽最后一口气保护了自己。
“何萤，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
严铭沉声提醒道，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早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现在又出了陈世贵这件事情，无疑是给案子造成了更大的阻碍。
“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那样儿了。”
何萤用力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一点缓缓开了口。
“你感到的时候他还活着。”
严铭提醒她。
何萤没有否认，嗯了一声，“对，但是一开始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不管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反应，直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才知道，他最后一口气一直没有咽下去。”
“你看到凶手了吗？”
严铭一步一步，问题环环相扣。
何萤摇头，想了一下，沉声道：“严警官，我想跟你单独聊。”
严铭眼神微顿，有些惊愕。
不等他回头秦樾就直接推椅起身，“我出去买瓶水。”
何萤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秦樾，知道他带上门出去，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对于她对秦樾态度的突然转变，严铭想不明白。
“何萤，发生什么事了？”
“你跟老秦怎么了？”
他又追着问了一句，着急不已，偏偏何萤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
“何萤，我在问你。”
“我看到李思了。”
严铭话音刚落，何萤就接过了话，语气平静。
随即掀起眼皮，对上严铭奇怪的表情，“跟秦刚在一起。”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从严铭的眼中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震惊。
“他们一起吃饭，秦刚送她回医院，还给了她一直袋子，里面应该是装的钱。”
何萤没有给严铭思考这件事情的时间，继续说道，随即打开手机，翻到自己拍的照片地给严铭，“我有证据。”
严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接过来，一张一张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你不想让老秦在这里？”
他将照片全部传到了自己手机里，把手机还给何萤，跟着问道。
何萤没有回答，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何萤，你有没有想过，老秦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严铭试图帮秦樾找理由，因为他相信秦樾，也了解他的为人，秦樾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跟自己说的。
何萤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他怎么会那么大方给李思二十万，原来是一家人。”
“你知道了？”
严铭惊讶不已。
反倒是何萤，一脸平静，“早就知道了。”
接着她将话题收了回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严铭说了一遍，只是越说到后面，她的情绪就变得越发沉重。
“陈大哥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爸没有杀林霄’。”
她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陈世贵最后保护自己的那个画面，但是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救陈世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更不知道危险将至。
如果不是陈世贵，自己也会死在那里。
严铭想说话，动了动喉咙，却终究是没有开口。
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何萤，他无比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何萤，你振作一点。”
他知道何萤已经很坚强了，但是此时此刻，除了说这些，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
何萤手里始终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U盘，她心中在纠结，在想要不要给严铭。
“在这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何萤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眼泪，沉声道，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说一定会尽全力找出杀害我爸爸的凶手。”
“何萤，你出来！”
门口突然传来王秀琴的喊声，哭腔中带着想要把何萤撕碎的愤怒。
何萤一怔，正要起身就被严铭给按回了座位上。
外面的喧闹声并没有停止，很显然，王秀琴是已经知道了陈世贵的死因了。
“你现在出去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严铭沉声提醒道，想了一下，又道：“就在我办公室待着，我出去解决。”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何萤紧攥的手缓缓松开，立马起身走到电脑前，将手中U盘插进电脑。
一点开，映入眼帘便是排列有序的视频。
往下拉到底，一共有三十几个视频，她点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个像学生一样的女生的不雅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不停挣扎，一直在哭，很明显是被迫的，但是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怜惜女生，反而是嘴里不停地说着下流至极的污言秽语。
何萤想到自杀的孟欣，她是不是也经历了这些女孩儿所经历的一切，甚至比这些还要可怕，不然，一个正当青春的女孩怎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何萤看了几个，双手气得发抖。
严铭进来的时候她坐在电脑前面，并没有动，显然是在等他。
外面的喧闹声已经没有了，显然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在做什么？”
看到她坐在自己电脑前，严铭瞬间变了脸色，冷声质问道，随即上前想要检查自己的东西。
“你自己看。”
何萤将椅子推到一边，把位置让给严铭。
严铭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坐下，先看了一下文件夹，再点开视频，只是看到第一个视频，他立马就下意识地坐直了。
“这视频你哪儿来的？”
“陈大哥临死前给我的。”
何萤沉声回道，顿了一下，补了一句：“这应该也是造成他被对方杀人灭口的原因。”
严铭检查了每一个视频上传的时间，最早的一个视频是一年前上传的。
他拉到最近的一个视频，时间显示的刚好是昨天晚上。
“何萤，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严铭突然回头，一脸怀疑地看向何萤，语气里明显有情绪。
“你应该知道，我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一心想要早点查明真相，但是你为什么一直提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