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萤站在窗前，看着严铭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林霄自那晚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她用力呼出郁结于心的闷气，如今自己爸爸死因成谜，丈夫不知所踪，所有的事情混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让她心力交瘁。
凌晨两点，秦樾忙完过来。
“烟头损坏太严重，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秦樾说完，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晚上有个学术交流晚会。”
何萤嗯了一声，“辛苦了，走吧。”
两人刚到家，就被人喊住了。
“何萤。”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萤立马回头，就看到严铭大步朝自己走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不等何萤开口，秦樾就先开了口。
严铭显然没想到秦樾也在，看了一眼何萤，继而回道：“找何萤有点事情。”
“进来坐吧。”
何萤推开门，请两人进屋。
秦樾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眼神淡漠地看了里面一眼，转身走开了。
反倒是严铭，率先一步跨进了屋。
“何萤，我希望我接下来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能如实回答。”
严铭示意何萤坐下，言辞变得严肃起来。
何萤坐下，“我一定配合工作。”
“林霄的妈妈冯秋兰，她从今年过完年就离开家了，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何萤低下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严铭耐着性子等她思考。
“需要我帮你回答吗？”
见她久久不语，他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7月14号，你到警局报警，说你老公失踪了，最后来的人不是你老公，是你婆婆，你还记得吗？”
严铭没有继续等她的回答，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越发严肃。
“记得。”
何萤脸上仍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连严铭都惊讶于她此时此刻的冷静。
“不久之后，你婆婆也报警了，说他儿子找不到了，还到医院去找你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为什么撒谎？”
严铭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何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对上严铭审视犀利的目光，不但不觉得紧张，反而是无奈地笑了笑。
“严警官是不是都已经查到了我老公出-轨的事情？”
她知道警-察迟早会查到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比预料中快了许多。
严铭不语，表示默认。
“我不想让老公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她坦言道，苦笑了一下，往外面看了一眼，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秦樾站在车前抽烟的背影。
笔挺的西装在灯光下越发深沉，柔-软的灯光落在头上，又徒增些许柔和。
“毕竟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十四号那天晚上林霄到过医院，你们说了什么？”
“商量离婚的事情。”
“结果怎么样？”
严铭一边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一边继续问。
“他答应离婚。”
何萤如实回道，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然后他就消失了。”
“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你了？”
何萤点头，“期间那个女人来找过我两次。”
“今晚来找你也是为了找林霄？”
很显然，严铭已经知道今晚上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李思就是林霄的情人。
何萤嗯了一声，打开手机，放到严铭面前，“这些都是发到我手机上的催债短信，还有我的额头……”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头，“催债的人上门，我没办法，只能以死威胁，钱都是林霄借的，我一分都没拿到，我也没钱还。”
严铭看了一眼她头上的伤，拿出手机将短信全部拍下来，合上笔记本冷声道：“我知道了，希望你以后可以配合我们工作，人生总会经历一些毁三观的事情，希望你能理智对待。”
“好。”
何萤点头，随即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我要跟秦樾叙叙旧。”
何萤不再多说话，站在原地目送他出去，走到秦樾身边，跟他说了两句话，秦樾便回头看了她一眼。
等人走了，何萤走到门口，有些茫然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车上，严铭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走到门口的何萤，半开玩笑道：“能让秦教授这么上心，而且还是一个已婚女人，感觉你们交情不浅啊？。”
“举手之劳。”
秦樾淡声回道，随即又问：“你找她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
严铭欲盖弥彰，想了一下，又道：“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可以了，等有空我去找你喝酒。”
秦樾嗯了一声，靠边停车，将严铭放了下来。
严铭下车，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次日，何萤出门前往鹞子山。
上一次来，还是前年，何启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
一路向上，因为发生命案，人来人往，石阶上的青苔已经被踏平了。
登上山顶，她一眼就看到了前面地上用石灰画出来的人形。
那一瞬间，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上来。
扑面而来的山风，带着死亡的气息，让她眼泪簌簌落下。
她上前，石板被烧焦了，变成黑色。
“爸，我来看你了。”
她缓缓跪下，哽咽出声，随即从篮子里拿出香和纸，开始祭拜。
“啪！”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她肩膀抖了一下，抬头朝旁边看过去，山林里什么都没有。
何萤鬼使神差地放下手中的纸，起身朝树林里走去。
林间灌木丛生，她确定那里没有人之后，方才绕到灌木后面，地上有一节折断的树枝，她蹲下去，捡起树枝，尾部早已经干枯，并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所以，是被人踩断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脑海，她立马起身，朝四周看去。
山林里寂静无声，并不像有人的样子。
可是这么大的山林，若是想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不过了。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树枝，转身回到凉亭旁，收拾好东西转身-下山。
只是一转身，便觉得后背发凉。
怀着忐忑的心情快步下山，等到了山脚下，她回头往山上看去，只是那么一瞬，她看到山上身后蜿蜒向上的山路上闪过一个黑色人影。
何萤脸色瞬变，却没有再上去，而是直奔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