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到底是谁，难道现在还不明显吗？”
何萤低着头沉声问道，何启明虽然没有明说凶手到底是谁，但是在视频里他只提到过一个人。
见严铭不回答，她抬起头看向严铭，“严警官，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从何萤的眼神里，严铭看不到丝毫脆弱，有的只是一步一步接近真相时的笃信和坚定。
“需要证据，不然就算人抓回去，二十小时后还是要放人。”
严铭如实回道，他比何萤更加怀疑秦刚，但是他现在找不到证据。
“我爸被害之后，我在鹞子山被人跟踪，鹞子山是秦刚承包开发的，他比谁都清楚山上的布局，还有突然失踪的谭华，死因可疑的周欣然，包括孟姨，这么多人，全都跟秦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我爸只会在关于我的事情上冲动行事。”
何萤跟着强调道：“他肯定是发现了林霄出轨，去找林霄理论，被人利用了。”
“秦刚那么好面子，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去当小三，他肯定巴不得借着我爸的手除掉林霄，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何萤脱口而出，虽然全都是猜想，但是这里面每一件事情都有联系。
严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秦樾一眼，见他没有丝毫要替秦刚说话的意思，嗯了一声，沉声道：“我们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但是前提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到证据，如果林霄真的被杀了，那我们就必须要找到尸体。”
总之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秦，你先带何萤回去，我要等同事过来勘察现场。”
严铭看向秦樾，沉声提醒道。
秦樾嗯了一声，“行。”
说着看向身边的何萤，柔声道：“走吧，先回去。”
他知道小满是周叔在照顾，遂补充道：“小满还在等你。”
何萤本不想走，但是一提到小满，她所有的坚持瞬间土崩瓦解。
她抬头逡巡四周，缓缓起身，问严铭：“我爸的视频可以发给我吗？”
何启明不喜欢拍照，他们的合照还是她刚考上大学那会儿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去照的。
“可以。”
何萤离开后，严铭上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向对面看去。
对面是一片高级住宅区，跟这边的老小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脑子一闪而过石人公园的那个亭子，从那个亭子可以看到一片开发区，而从这里，则可以看到一片已经修起来的高级住宅区。
身后警察已经开始勘察现场了。
“小郑，过来一下。”
严铭回头看了一眼刚戴上手套的同事，朝他招了招手。
“严队，什么事？”
严铭指着对面的别墅区，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去查一下，石人公园东南边那片开发区的开发商和这片住宅区的开发商分别是谁？”
小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沉声答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小郑打来电话。
“严队，查清楚了，石人公园那边的开发商是秦戚超，修好的住宅区的开发商是秦刚。”
这个调查结果无疑印证了严铭的猜想，立马沉声命令道：“马上提审秦戚超，我现在赶回局里。”
挂了电话，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秦樾打电话。
秦樾这边还没到镇上，看了一眼睡着了的何萤，接通电话。
“好，行，我知道了。”
简单回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回头看何萤已经醒了。
“快到了。”
何萤往窗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秦樾，你会维护他吗？”
她突兀地问了一句，随即缓缓转头看向秦樾，“他是你哥哥。”
“我尊重真相。”
秦樾不假思索道：“不会偏袒任何人。”
如果秦刚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帮着说半句好话。
“我相信你。”
何萤跟着接过话。
她顺势看向前面的路，用力呼出一口气，“我突然想通了我爸被害之前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门口了。”
秦樾面色微顿，随即问：“为什么？”
“他应该是想请求你帮忙照顾我和小满。”
除了这个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其他原因了。
何启明性格一向内敛，就连对孟雅娴的感情，都从来是止于言语。
“我爸其实之前劝过我不要跟你再联系，害怕我会念旧，会犯错，更多的是对你曾经伤害过我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可是我爸不会因此而否定你的为人，你跟我爸之前虽然没正式见过面，但是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何萤娓娓道来，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只是没想到，他最后想到的人，竟然是你。”
也许那天他回到镇上，就知道自己可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可是他还是犹豫了。”
监控显示他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并没有敲门。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秦樾突然转变了思路，道：“他并不是不想敲门找我，而是没来得及？”
“你们说那天晚上秦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可是镇上本来就很多监控盲区，一旦他回了家，谁又能确定他真的一晚上都待在家里？”
何萤对此怀疑不已，“如今他的杀人动机是最强的。”
“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秦樾沉声回道，说完看了何萤一眼，腾出一只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何萤眼里，她明显察觉到自己心脏慢了半拍，心慌不已。
“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让你这段时间住到老宅去，老宅有周叔在，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沉默片刻，秦樾突然提议道。
何萤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听得秦樾补了一句：“就当是为了小满。”
“你知道任何关于小满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拒绝。”
何萤有点无奈。
“所以是答应了？”
秦樾突然笑了起来，何萤不回答，表示默认。
“小满需要人照顾，你有的时候难免要出门。”
秦樾跟着补充道，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何萤就算是想拒绝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麻烦你了。”
想了一下，何萤还是客气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