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萤说完见他忍着笑不回答，又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逞能？”
身后秦之孝和秦刚悄然退了出去，何萤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拉开椅子在病床边上坐下。
秦樾眼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何萤，几次欲言又止。
何萤自然是看出来了，回以同样的目光，“所以秦老师，你现在可以跟我坦白了吗？”
“坦白什么？”
秦樾故作不明白地问道。
见何萤眼神变了，方才无奈地笑了起来。
“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
他其实一直很担心秦之孝会针对何萤，会对她说一些难听的话。
何萤脸上笑意并未散去，而是跟着回了一句：“你觉得会说什么，说你是他的命。”
“没说其它的了？”
秦樾还是有点不放心，反倒是何萤，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无比笃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了啊，还能说什么？”
秦樾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是何萤说没有，他变也没有再追问。
“嗯，如果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跟他见气。”
“老爷子对我很客气，放心吧。”
何萤说完又接着问道：“你都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当年你不是不辞而别？”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不想再说这件事情。
听到她这么问自己，秦樾脸上的笑渐渐暗了下去，眼神亦是跟着黯淡下来。
“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
他语气很平静，思绪仿佛回到了他得知何萤结婚的消息的那天。
“我没想到自己会昏迷那么久，也没想到手术会进行那么久，醒来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他眼里升起一抹苦涩，“而且，再见面时，你也没问，你只是恨我。”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恨我不辞而别。”
秦樾沉声回道，是她亲口告诉他的，她恨他，是因为当年自己的不辞而别。
同时她也说了，她原谅他了。
“所以你就选择什么都不说了对吧？”
何萤语气突然变得有点着急。
秦樾想了一下，嗯了一声。
一个简单的回答把何萤瞬间堵得哑口无言。
何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樾。
秦樾看着她眼眶泛红，噙着眼泪，只是看着她。
“何萤，别哭。”
秦樾柔声道，缓缓抬起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何萤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眼泪却在这个时候彻底绷不住了。
秦樾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不哭了。”
何萤没有说话，低下头擦掉眼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大问题。”
秦樾沉声回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在抢救室待那么久还没什么大事？”
何萤反问道，语气提到了几分。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何萤立马回头，就看到严铭推门进来。
“老秦，感觉怎么样了？”
严铭笑着问道，走上前看到何萤在偷偷擦眼泪，眼神一顿，“臭小子，你惹何萤生气了？”
“没有。”
何萤立马解释道。
严铭却哼哼一笑，看向秦樾，“问你呢，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
秦樾淡声回道。
“查得怎么样了？”
他问严铭。
“调查清楚了，拖拉车司机喝了酒，一开始什么都不承认，但是后来受不住压力，全招了。”
严铭转身跟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继续道：“司机收了钱，让来撞车，司机心里发怵，喝酒壮了胆，刚好也可以当做车祸理由，但是他开着拖拉机撞过来的时候心里也害怕，所以没敢开很快。”
秦樾听罢，淡淡地嗯了一声，“撞过来的力度确实可以感觉到不是想下死手。”
“那是人家也想活命。”
何萤在旁边冷不丁地提醒道。
严铭一听，赞同地嗯了一声，“确实是这样，司机也想活命。”
“那你调查出来幕后主使的人了吗？”
何萤回头看向严铭，这才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严铭想了一下，显然有点为难。
“暂时还没查到。”
不等两人开口，他又赶忙解释道：“那个司机说了一大堆废话，根本就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钱是给的现金，两人见面也是晚上，他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拿钱办事？”
何萤不解地反问一句。
严铭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谁会跟钱过不去？”
“更何况，对方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靠着他养活，十万块钱对于他来说不仅是一笔横财，而且还能让他有钱跟老母亲看病，冒个险有什么值不得的？”
“交易的地点在哪里？”
秦樾跟着问道。
“诶，老秦，这句话你算是真的问到了点子上。”
严铭先是往门外看了一眼，随即一脸赞赏地看向秦樾，“我告诉你，也就只有老爷子走了我才敢跟你说案子的事情。”
“说人话。”
秦樾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
“鹞子山。”
严铭直截了当道，“鹞子山上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在上面交易，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又是鹞子山。”
秦樾低喃道，“那就很好猜了，对方应该是冲着周欣然的案子来的。”
“可不是，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再继续调查下去。”
严铭接过话，冷哼一声，“越是这样，我还真就越要调查个清楚。”
案子受到的阻挠越大，就说明案子问题越大。
“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就……”
“你就好好回学校去上课。”
不等秦樾说完，严铭就赶紧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义正言辞道：“到时候等着我到学校向你请教问题就可以了，其余的你就什么都不要操心了，交给我来办。”
秦樾眼神微顿，明显有些惊讶。
“老爷子见过你了？”
“不是他见过我，是我见过他，不过老秦，我觉得老爷子说得没错，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欠妥了，我在这里一定要跟你道歉，这次车祸，主要原因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