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春,光旖,旎。
风雨欲来过后,一切又趋于平静。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可就在这时,僻静的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音辨位,颜穗雨就知道必定来了不少人。
她唇角微微上扬,原来还是一出连环计。
“没想到吧,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
萧行轩耳尖微微泛红,他此时毒素尽解。
体内的血月蛊也不知是何原因,又开始沉睡蛰伏。
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从前更有力了一些。
只不过看到面前的女人,谨王殿下只觉颜面无光。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
“你们确定吗,隋安小姐怎么可能在王爷休息的别院?”
光听这嚣张跋扈的声音,就知道是颜云烟。
她带了一群玩得好的小姐妹,连带着婆子丫头一大群人。
看这阵仗,分明就是来捉奸的。
眼看着他们要推门而入,颜穗雨眼疾手快,拉住一旁的锦被盖在头上。
萧行轩此时只穿着雪白的中衣,靠在榻上,脸色同衣服一样苍白。
这样一个病,美人,在场的小姐闯进来之后,一个个面色红润,都背过身去,不敢细看。
不得不说,谨王殿下确实长了一副让人神魂颠倒的好皮囊。
颜云烟走在最前面,看到这幅场景,也是双颊泛红。
她心中甚至起了些涟漪。对颜穗雨又多了三分记恨。
“啊,王爷实在是抱歉,扰了您休息,只不过刚刚有丫鬟来报,说是靖安侯府的小姐也进了这间别院。”
刚刚云雨过后,房间里还充斥着醉人的芬芳。
颜云烟并不是未出阁的小姐,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心头一阵窃喜,看来这计划成了。
眼看着被里还有个人,她此时也不着急揭穿,只是满脸惊讶地看着谨王殿下。
“我不曾见过什么靖安侯府小姐。”
萧行轩开口,声音带着诱人的沙哑,听上去有气无力。
可颜云烟哪能就此善罢甘休?
“王爷,静安侯府的小姐确实不见踪影,不知床上还有没有其他人?”
“放肆,咳咳咳……!”
萧行轩刚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剧烈地咳嗽。
颜穗雨躲在床上,生怕碍于谨王威慑,没有人敢来掀被子。
她特意不停地发抖,被子也在不停地翕动。
果然,颜云烟认定被子里的就是隋安。
她不管不顾地走上前去,直接掀开了被子。
“啊……!”
一阵惊声尖叫,让旁边的男人微微蹙眉。
当然,这叫声不是颜穗雨发出来的。
颜云烟掀开被子之后,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她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
原本以为被子下面会是隋安,可谁能想到,被子下面竟然是衣衫不整的颜穗雨!
突然被人掀了被子,颜穗雨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慌乱。
她下意识地向萧行轩的身边靠了靠。
“妹妹,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颜穗雨怯生生的开口,眼神中更是透出一丝期盼。
颜云烟气得七窍生烟。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
颜穗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懵懵懂懂地看着状若疯癫的颜云烟。
“我不在这,我应该在哪?王爷身体不适,我……我当然要照顾他。”
听到她这样讲,现场的两个人都黑了脸。
她是怎么照顾的,不言而喻。
颜云烟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来回炙烤。
精心安排的捉奸在床的戏码,竟然变成了谨王夫妻琴瑟和鸣!
而且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是颜穗雨的亲妹,看到姐姐和姐夫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这要传出去,她想要嫁入豪门的幻想,可就彻底破灭了!
更让颜云烟没想到的是,这场闹剧还只是刚刚开始。
萧行轩刚刚解了毒,虽然内里神清气爽,可是他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靠在床头。
刀凿斧刻的俊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而他身边那个黑胖子,一直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之间。
他能够感觉得到,颜穗雨一直在微微颤动。
当然,她并不是害羞,也不是悲戚。
而是一直在笑,笑得浑身发抖。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在别人看来,倒是人家夫妻之间难得的小情,趣。
颜云烟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耳根发红。
她原本想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才想到刚刚来的时候,已经兴高采烈的让人通知了众宾客。
甚至连今日的寿星,她的好父亲也没有落下。
现在那群人应该正朝这边赶来,她如果贸然走出去,必然会撞个正着。
正当她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时候,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丞相黑着脸,人还没进来,冷厉的声音就先响起。
“谨王殿下,无论如何,今天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女虽然天性童真,但到底是你的王妃,你在她家里跟别人……”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走进房里,就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更是怒火中烧。
他伸出手指着谨王殿下,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站在一旁知晓内情的颜云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她焦急地走到父亲面前:“爹爹,姐姐和姐夫他们……”
“烟儿,爹知道你心疼你姐姐,你放心,你爹一定会给你姐讨回公道!”
正当他说得义愤填膺,满脸正气的时候,一直躲在萧行轩怀中的颜穗雨突然抬起头来。
她刚刚已经笑出了眼泪,此时眉目含春,瞪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颜炳坤。
“爹,没想到你这么心疼女儿,你可要为我做主,王爷竟欺负人家!”
在场的众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刚刚还听说谨王殿下看上了侯府小姐,甚至都等不及回王府,直接在岳丈家里就跟人家颠鸾倒凤。
可谁成想,现在竟是人家夫妻二人生生被堵在床上。
一些来看热闹的贵妇贵女,早就已经羞得别过头去。
只留下丞相一个人待在原地,胸口不断起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颜大人,这是何意?”
男人清冷的声音好像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