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洲黑着张脸,慢慢朝我走来。
我看清了他眸底掩藏的醋意。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余洲从不容许我身边留有异性朋友的位置。
以前的我只以为是余洲太没安全感了。
便总会无条件地迁就他,手机通讯录里面的男性寥寥无几。
可现在反过头来想,只不过是余洲心中的占有欲发作了而已。
我站直了身子,松开了宋景明。
“这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余洲讥笑一声,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宋景明身上。
“还知道找个医生呢?”
“是为了从他身上捞钱吗?”
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低头认错。”
“奶奶的医疗费我会继续掏。”
三言两语间,余洲似乎是认定了我一直都是用的他的银行卡。
可他不知道,这几年来。
他银行卡里的钱,我分文未动。
一向脾气温和的宋景明蹙着眉,放下了手中的病历单,将我整个人挡在身后。
余洲见状,眉梢间酝酿着怒意。
他冲过来,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
就当他要用力时,穿着蓝白病号服的许晴走了过来。
她微红着眼眶,发丝未乱却并不凌乱,嘴唇微瘪,尽显柔弱。
余洲一见她,瞬间熄了火,连带着像触电般松开了我的胳膊。
“阿洲,你不要我了吗?”
说完,她呜呜咽咽地小声哭了出来。
“也对,反正我也快死了。”
“你也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余洲心疼地将许晴抱在怀中,温言细语地安慰着她的情绪。
突然,他动作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林舒禾,你还欠阿晴一个道歉。”
男人抿紧了唇,冷声开口。
周围安静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我直直地看向余洲。
“凭什么。”
明明是许晴占据了本该属于我的婚纱。
明明是余洲先次次伤害于我,辜负我。
到头来,却要我道歉。
路过的人不再离开,而是看热闹般地停留在原地,窃窃私语。
一阵嘈杂间,许晴哭得更委屈了。
额前碎发挡在余洲眼前,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掠过我身前的宋景明,扯住我就要往地上甩。
“犯了错就该道歉!”
“你以为阿晴没有人护着吗!”
他高声说着,犹如索命的恶魔。
我身形不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只戴有假肢的病腿以一种格外僵硬的姿势摆在地上。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目光几乎全都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林舒禾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瘸子!”
宋景明最先反应过来,他推开了余洲的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俯身横抱起了我。
“有事吗?”他柔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
心仿佛在我落地时的那一刻就死了。
五年时光终成泡沫。
我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播放键。